宫女扶江倦动作一顿, 下意识抬头,随即短促地惊呼一声。
声音不大,可薛放离还是听见了, 他望了过来。
这一眼,他几近疯魔。
江倦倒丝毯上,衣衫堆叠, 乌发倾泻一地。他皮肤很白,却不是养尊处优那种凝脂似玉白,而是带病颜色, 像是白雪。
丝毯一片艳色, 他又闭双眼, 本就孱弱年此刻更显得单薄,比云烟还易散开, 又比琉璃还易破碎。
他一动也不动, 好似了生机。
恍惚间,薛放离又看见了那个女人。眼前一片红色,既是猩红血泊, 也是上窜火舌, 女人一身嫁衣,手指攥住锋利刀刃,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她笑得温柔,“放离, 你听我说。你这一生,来时人期待,走了更人牵挂,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留不住。”
薛放离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步子迈得不沉, 也很缓慢,可一下又一下,宫女只觉得一阵骇然,巨大压迫让她浑身僵硬不已。
薛放离向江倦伸来一只手,还未碰触到人,这只手又掩入袖中,满是血丝眼睛盯宫女,他冷冰冰地说:“看看他怎么了。”
这样凶戾目光注视,宫女惊惧不已,她含泪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触江倦鼻息。
江倦:“……”
怎么会这样。
他前脚刚昏过去,王爷后脚就赶来了,好像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