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小佳的电话,他拿着电话,站到了窗边。
段衡山看着侯卫东的背影,低声对郭兰解释道:“卫东的爱人在沙州被隔离了,她和园林局的同志为了帮助翻车的旅客,与疑似病人接触过。”
郭兰吃了一惊,道:“张小佳也被隔离了,他家里人也被隔离了吗?”
段衡山将烟摁灭,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张小佳被隔离了,卫东的心情肯定不太好。”
郭兰被困于西区,除了最初的惊慌以后,她很快就沉浸于与侯卫东的共同生活之中,甚至希望隔离生活能无限期的延长下去。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顿时被搅乱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若是张小佳出事,她就能和侯卫东组成家庭,携手共度人生。刚刚萌生了这个念头,她马上深深自责:“郭兰啊郭兰,你怎么能有这么肮脏的想法,这是典型的乘人之危,太不道德了。”
侯卫东站在窗边,又给小佳打电话,然后给父亲母亲、岳父岳母、大哥大嫂以及卫生局许庆蓉打电话,这一通电话打完,足有半个多小时。
郭兰坐在办公室里,偶尔能听到电话里只言片语。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则涉及双方家庭。她的情绪越来越低沉,比听到西区被隔离的消息更加沮丧。美丽无比的肥皂泡仍然是肥皂泡,被张小佳被隔离的消息轻易击碎。
打完电话,侯卫东拿着略有些发烫的手机走了过来,坐下来,顺手又抽出一支烟,不声不响地抽了起来。
原本轻松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非典”并未离去,还笼罩在大家头上,说不定在什么时间就会有致命一击。
中午,段衡山道:“郭兰就别做饭了,你和卫东都到我家里来吃饭。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我和你们两家在一幢楼住了也有好多年了,这几年见面的时间还没有这几天的时间多,可以这样说,没有这一场‘非典’,根本不可能让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喝酒吃饭。”他有些感慨地道:“我和郭教授前后做邻居好多年,老郭还没有到我家去吃过饭。”
提起父亲,郭兰鼻子酸酸的,脸上表情多了一丝忧愁。
到了段家,侯卫东与段衡山坐在客厅里聊天。他如今身在西区隔离区,无法帮助家人,只能在电话里给小佳鼓励,心里颇为苦闷。段衡山善解人意,为了分散其注意力,有意找了些话题,让谈话不至于尴尬。
郭兰进厨房去当帮手,她帮着段师母捡菜时,偷眼看着坐在客厅里的侯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