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地趟在地上,他走过去捡起来,屏幕支离破碎,惨兮兮地将桌面四分五裂。他叹了口气,用了这么大劲砸他,想也知道她有多生气,他下意识捂了捂胸口——这叫什么,痛感后知。看见这惨烈的屏幕,他的胸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隐隐作疼,吸气都仿佛针扎一样。
他拧着眉,仰着头有些难受地“嘶”了口气。
叶濛等了一晚上,也没等来李靳屿的解释和挽留,她起来收拾东西决定回去。门一打开,李靳屿还是昨晚单薄的睡衣,身上披着一条灰色的毛毯,两条腿大剌剌地敞着,仰着脑袋靠在沙发上,脑门上还贴着一张退烧贴,似乎还在睡。
老太太从厨房出来,食指竖在嘴巴上,冲她嘘了声,小声说:“发烧了,38.3。刚刚还起来给你煮了点蛋粥,我去给你盛。”
“我自己来吧,”叶濛走进厨房,弯腰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碗,盛好一碗递给老太太,“家里有药吗?要不要我等会去社区医院买点?”
“有的,不用去买。”
老太太接过,叶濛显然不太做家务,盛碗粥也半进半出的,她心疼地嘬了一口漏在边缘的粥粒接着说,“我这孙子身子骨弱,一年都得有个一两次感冒发烧的,家里都有常备药。”
叶濛看她这样,在心里默默记下,下次盛粥一定不要弄出去。
叶濛盛第二碗就小心翼翼多了,问了句:“李靳屿经常发烧吗?”
老太太说:“你不用担心,不影响生孩子的。他就是从小肺不太好。小时候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关在屋外冻坏了,发烧送到医院都差点没救回来,落了病根子。”
叶濛默了会儿。其实就他俩现在这样,生孩子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那他还抽烟?”
老太太对碗吹气,开始嚼吧嚼吧说:“他其实之前戒了,是陪我一起戒的,最近考试压力大吧,又抽上了。”
叶濛又盛了一碗,端出去给李靳屿,他不知道是一直没醒还是装睡,耳钉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叶濛心里莫名一堵,突然觉得他跟黎忱的关系有点耐人寻味。李靳屿闭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说不出的寡淡,唯独那双小鹿状的眼睛一睁开,眼里好像有钩子。那双深情眼,或坦荡,或冷淡,或懒散,始终逃不开内心那股子压抑,看着就让人心疼。
但现在乖乖躺着、一副任人蹂/躏的样子,跟昨晚那冷着脸呛她的欠扁样宛若两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卖乖,现在脑门上贴得还是“儿童退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