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挪到厕所门口, 等叶濛上车。夕阳沉没在头顶,视野里, 晚霞红彤彤一片。黎忱正巧也从球场的公共厕所出来,看见邰明霄像个兵马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李靳屿跑车的副驾驶上, 还是个强行被人喂了一颗鸡蛋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的‘兵马俑’。
而驾驶座上那位爷, 手搁在窗外, 安全带还是没绑,一副“看完了就给爷放回去”的嚣张表情。
当然,这事儿, 黎忱是知道的。他应该是第一个, 大概就是那次飙车强吻事件过去没多少天, 李靳屿就直接告诉他了, 两人当时喝着车厂里快过期的啤酒,闲聊天, 李靳屿一股脑全倒了, 有点倾诉的意思,黎忱当然是最好的听众了。
当时黎忱抿着根烟,问了句:“她提的?”
“嗯, ”李靳屿靠在车厂的轮胎椅子上,两腿懒懒地敞着,一手搁在腿上,拎着酒,有些自嘲地喝了口,喉结滚了滚, “当时她要回北京,我觉得她耍我,就提了分手,然后她说我要是不相信她,就结婚。你说她渣不渣,自己要走,还想拿结婚绑住我,但我就是喜欢。”
“这么听来是有点渣。”黎忱抱着胳膊点点头。
李靳屿又莫名不爽了,“我就随口一说,哥你不用在这附和。”
黎忱一笑:“邰明霄说你是傻白甜吧,我一开始觉得挺不贴切的,顶多是个白切黑,但是这么一看,我觉得你真挺傻白甜的,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啊,好歹你身家背景都在这,你就算烂在那个镇上,你真以为你外公会放任你啊,还好叶濛人不错,要是真遇上个女PUA或者胃口再大点的,你怎么办?”
李靳屿当时靠在椅子上,将啤酒罐捏得“咔咔”作响,凹进去小小几隅,垂着眼皮,一副低眉顺眼、认真受训的模样,乖得不行,但话是拽的,“你以为我没碰见过?”
黎忱挑眉,洗耳恭听。
“你还记得我以前上高中时,李思杨大学的一个学姐?叫什么忘了,反正学法语专业的。天天到我学校门口等我,请我吃饭,送我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那会儿刚从美国回来,国内除了你们没什么朋友,一直把她当姐姐。我那会儿才高中,她好像很懂那种十七八岁的男孩心理,把自己营造成各种爽朗洒脱知心姐姐形象,然后又对我各种性/暗示。她来找李思杨的时候,老堵我房间,二话不说往我床上躺,我那阵子天天洗床单。李凌白还以为我天天**不要脸。”
黎忱仔细回忆了一下,印象中好像还真有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