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平日里是个可用的,这才叫你顶了伺候茶水的位置,你倒好,头一日就给我惹出这样的麻烦来!”
“是奴一时疏忽,还请刘总管再给奴一次机会!”内监眼里已是冒了眼泪出来。
“行了,还不赶紧收拾干净下去领罚去!”
“是,是……”小晨子连声应着,连忙将面前那一片片碎瓷捡起。
“真是没用的东西……”管事太监边骂着,边目色冷冷地打量着那看似畏畏缩缩的小太监。
另一边,纪修刻意慢下了脚步。
见夏廷贞身上一片片洇湿的暗痕,纪修似笑非笑地道:“夏大人近来似乎颇为不顺啊,镇国公竟已在回京的路上了……夏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怎就偏偏落了空呢?”
夏廷贞转头看向他,冷然道:“毫无凭据之事,还请纪尚书慎言——”
纪修回以一声冷笑。
他的确没有什么凭据,也对夏廷贞和皇帝的具体计划一无所知——
可皇帝今日召他进宫,无不是在交待他要于镇国公回京前后加强京畿范防备,甚至还拨了些兵力给他——呵,若是没干亏心事,怕个屁?
夏廷贞大步而去,对纪修的冷嘲热讽全然不予理会。
他历来不会将精力与心思浪费这等毫无意义的口舌之快上,尤其是近来的变故一件接着一件——
看着那道削瘦笔直的背影,纪修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近来总是会梦到两个儿子。
先前也是会梦到的,但却不曾梦到过如此清晰的过程,那晚在元家漆器铺中听来的一切,一字字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日日夜夜萦绕着,慢慢织成了一个完整的梦境。
而每每梦到时,他便觉得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丧子之痛,这种痛,如今是不单是痛,更有恨在其中——
他在梦里答应了两个孩子,一定会替他们查明真相,讨回公道!
两顶官轿候在禁宫外,夏廷贞坐进官轿的一刻,闭了闭眼,放在膝上的双手渐渐拢起。
今日皇帝当着他的面,将诸事交待给纪修,像是敲打,又像是试探……
毒杀镇国公之事出了差池,越培之后又再次失手败露,皇帝为此对他有所迁怒也属正常。
可他却隐隐觉得似乎并非单是如此……
莫非是为乔必应之事?
夏廷贞皱着眉张开眼睛。
可此事同他岂会有什么关连?皇帝纵是怀疑,也全无理由怀疑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