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那越培已亲口招认其受夏首辅指使欲谋害镇国公性命之实。”大理寺卿正色禀道。
越培是招认了不假。
但首先提到的主使者,却并不是夏廷贞……
当下这份供词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大理寺卿心中再清楚不过。
此时此刻,他只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城南羊角巷里那间棺材铺里做的棺木最是良心,纸扎则要选金字招牌柳老头的,早年父亲办丧事时他曾见过一回,配色和细节简约而不简单,朴素不失严谨的风格他很喜欢。
能亲手准备自己的后事,也是一种颇难得的体验了。
在此之前,他也实在是没料到这件案子审起来竟是这般费命。
待此案了结,他也该了结了。
被迫知道秘密的大理寺卿已绝望到平静。
而看着那纸供词被呈到皇帝面前,十余名官员们无不心下震动……竟真的招认了!
他们个个借此狠踩夏廷贞一脚,是恐其毒害镇国公的罪名不成,会再生转机变故,是以便欲趁机借其它罪名断绝其翻身的可能——
而当下那刺杀镇国公之人既已招供,余下之事便不必再担心了。
由此亦可见,皇上此番真真正正是存了拿夏廷贞来拿同镇国公交换兵权的想法……
估摸着皇上也是有过挣扎的,但镇国公给的实在太多了。
如此之下,这件案子便注定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庆明帝逐字逐句看罢那纸供词,面色也一寸寸沉了下来,待开口时,语气中不乏压制不下的怒气与失望痛心——
“传朕口谕……将夏廷贞押往大理寺,听候审问发落!”
“臣遵旨。”
大理寺卿应下之后,遂告退而去,不禁觉得离躺进棺材又近了一步。
几名官员无声交换了一记眼神,心下则皆是落定下来。
只要夏廷贞一死,文官中最大的一颗毒瘤便可被剜去,虽免不了要伤及些血肉方能连根拔起……但朝堂之上这片天,也总能见一见晴了。
“陛下,臣方才所提及夏首辅之事还未奏完。”明御史再度站了出来。
众官员向他看去。
夏廷贞罪名定下就在眼前,其余那些相较之下不痛不痒之事此时还特意提来作何?
但见那左都御史大人一脸严谨较真之色,不由便叫人隐隐恍然——哦,满朝堂数他头最秃果真也是有缘故的。
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