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黑的头发上,如同一幅静态的画。
这个时候也是院子最安静的时候,丑庸最喜欢看小郎思考的样子,觉得他像神仙。
昨晚,太宰来过,所谓的来过,也不过是来到附近,一枝羽箭带着一片帛书飞进了屋子,箭头是被折断的,帛书里的内容让云琅感到全身暖和。
太宰不希望云琅冒险,嘱咐他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立刻逃离,他会在松林里接应。
云琅固执的拒绝了,这是他唯一能够把始皇陵买下来的机会,一旦错过,此生无望。
两天前拒绝了小黄门,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伪帝刘彻的冷漠,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些失望。
而丑庸跟小虫表露出来的痛苦,又让云琅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这两种感觉是矛盾的,是冲突的,甚至是荒谬的,一会温暖,一会冰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精神分裂者。
等待的感觉不好,这等于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自己一方处在被动的状态。
这不是云琅的做事方式,也违背他对刘彻的认知。
人命这东西刘彻从来都不在意,他很小的时候就手握权柄,对建功立业,超越三皇五帝上有着执着的追求。
从小接受的帝王教育里,也没有珍惜人命这一条。
如果付出人命能够得到大收获,他并不在意会死多少人。
原野是亘古存在的,只是上面被人类的车马撵出了一条大路,现在,这条大路上有一辆牛车吱吱呀呀的驶过来。
一只瘦长的手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清癯的长脸,颌下无须,嘴唇上倒有一丛浓密的短须,见云琅站在大门前就笑道:“某家张汤。”
这个名字在长安三辅能止儿啼。
中大夫张汤之名之所以能够威震三辅,跟他从不通权达变有关。
皇太后的侄子犯了错,他就砍皇太后的侄子,平民百姓犯了错,他就砍平民百姓,在他的眼中只有皇帝跟律法,而没有人情或者其他东西的存在。
他自诩为皇帝鹰犬而自傲,不在意世人的毁谤,更不在意史书上的留名。
这让他很自然的成为了一柄剑,一柄专属皇帝使用的宝剑,且锋利异常。
云琅躬身施礼道:“兹事体大,张公不该独自一人来。”
张汤笑吟吟的从牛车上下来,指着车夫道:“这不是两个人吗?郎官认为不够,某家这里还有两颗用来当敲门砖的首级!”
张汤说着话,那个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