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单瞪着自己的叔叔低声咆哮道:“我会杀死这些愚蠢的鬼巫!”
伊秩斜瞅了一眼於单,没有说话,就把头低了下去,随着鬼巫的声调,低声颂念经文。
他就是要於单说出这句话,只要他说了,很多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每一个匈奴单于加冕都少不了动用鬼巫,大匈奴的鬼巫,是昆仑神的仆人,是距离昆仑神最近的人。
於单的声音不算小,所以听见这句话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两个不参与祭祀的鬼巫。
伊秩斜的目光落在那个一身汉妆的女子身上,刘陵似乎有所感应,同样看了过来,目光交接,而后散开。
木刺孔洞中飚射的血逐渐变成了平缓的一小股,很快又变成一滴滴的血滴,而大阏氏雪白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白皙了,一颗头颅却低垂了下去。
大鬼巫端起一碗血,加入了骨粉之后就来到了单于的身边,将满满一碗血倾倒在单于的头颅上,粘稠的血立刻将单于的脑袋染成了红色。
六碗血被均匀的泼洒在单于的身上,大鬼巫丢掉了玉碗,只是挥动一下手里的白骨杖,被绑缚在柱子上的一千个各色奴隶的人头就被弯刀砍掉,血污漫天。
从霍去病愤懑的话语中,他总算是知道武州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能想象得到那个场面该是多么的恐怖。
对于匈奴人这种人殉的习惯,云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匈奴王要这么干,谁能阻拦?
一个掌控了比大汉国土还要大的多的王,在临死前要干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谁能阻拦呢?
快死的匈奴王才是他最强大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的匈奴王不会去权衡利弊,也不会继续伪装慈善,为了他的生命,哪怕牺牲掉所有匈奴人他也不会在乎的。
“我死之后,那管你洪水滔天!”
一个王曾经这样说。
其实霍去病也就生气了一会,吃了一顿美味的烤包子之后,他就把这事抛诸脑后,反而跟苏稚一起讨论如何改进伤兵营。
骑都尉的伤兵们,情绪是最稳定的,这在谢宁看来完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当他发现骑都尉里的伤兵是白登山所有其它军伍伤兵中死亡人数是最少的。
即便是肚子被砍破,肠子都流出来的人在伤兵营里也能活下来,这让他非常的惊讶。
同时,他也发现,骑都尉伤兵营几乎是整个桥头堡里最安全,最干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