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甲首当其冲,至今,田甲的儿子田信还被关押在牢狱里,等待皇帝最后的裁决。
事情到了张汤这里就显得非常诡异了。
朱买臣等人的奏折到了皇帝手里之后,就被皇帝给扣押了,而弹劾奏章的内容却被一字不差的泄露出来了。
又有使者来张家斥责了张汤。
事已至此,不管他有没有犯下那八条罪责,留给张汤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云琅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张汤家,神情轻松地就像是来拜访老友。
路过张汤老母身边的时候,还施礼请安,邀请张汤老母与他一起跟张汤喝上一杯。
张汤老母亲也不见多少悲切之意,反儿劝慰云琅莫要在张氏久留,与张汤见上一面就已经是莫大的情义,张氏满门感激不尽。
见到张汤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穿的非常烧包,大热的天气里一声厚重的黑色朝服被他穿的一丝不苟,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又穿的厚重,却不见一丝汗渍。
“不用朝外看了,我特意问过曹襄,今日会不会有使者来阻拦你**,曹襄说,不会有!”
张汤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瞅着云琅道:“我还是有些不死心,总觉得陛下还有用到我的地方。
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的时候啊。”
“确实没有,不过陛下有了比你更加凶狠的猎犬,而且不止一位,光是赵禹,王温舒两人就够陛下使唤的了。
你的名声臭了,已经到了改换的时候了。”
云琅没有安慰张汤,而是再一次选择了实话实说。
张汤痛苦的敲着脑壳道:“我现在才开始后悔当年跟你订立说实话这个约定了。
这个时候,你要是说两句假话,我的心里会舒坦的多。”
云琅犹豫一下轻声问道:“你好像不怕死?”
张汤抬手摸摸脖子道:“怎么不怕?只是活不成了,就只好努力给自己子孙一点尊严,吗,免得他们被人家笑话。”
云琅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陶瓶酒道:“这是我弄出来的烈酒,你可以多喝一点。”
随着一样样的菜肴被取出来,张汤忽然捂着嘴大哭起来,他的眼泪流的是如此之多,完全出乎了云琅的预料。
等他的哭声停歇了,云琅就小声道:“要不然去长安城求求陛下,不求别的,只求活命可以吗?”
张汤抽噎一下道:“求陛下,会死的更快,他不允许我给他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