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挑战,胜负并不重要,谤誉更是无所谓的事情。
如果他想要破境,便需要学会无视所有的这一切,回归到修道的本质里去。
——通过生活感悟,通过战斗获取超越普通值的感知,通过生死间的最大压力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量。
他没有望向白纱之后的她,而是望向了湖心深处的那些热雾,最后收回视线,望向了站在场间的关白。
湖风轻拂,吹起石板间的尘土,失去了实物的轻袖,还有他的衣袂。
他走到场间,来到了关白的身前。
这是很多人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
人们发现传说中的陈长生,生的并不如何英俊,但眉眼非常干净,还带着些青涩的意味。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清新的春风,自有脱尘之意。
人群里响起感慨的议论声还有赞美。
关白很平静,没有再说什么,自腰间取下长剑,握在手里,举至身前空中。
他现在只剩下一只手,如何拔剑?
他的手缓缓上移,来到剑柄处,指节微微用力,握紧。
伴着阵悦耳的磨擦声,剑鞘缓缓滑落,露出明亮的剑身。
这个画面很好看。
就像是湖面数十亩的青藓,被一场大风缓慢地卷起,然后带走。
更像是一位血战黄沙的将军,缓慢而坚定地脱下身上的盔甲,露出自己充满了力量的身躯。
这就是卸甲。
卸甲并不总意味着归田,也有可能是一场盛大战斗的开端。
或者说,这会是一场回归本质的、甚至带着稚拙之意的战斗。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没有阵营利益的纠葛,没有什么筹码与赌注,只是单纯的战斗。
比的是强弱,争的是胜负,要的是痛快。
只是一个简单的剑出鞘的画面,关白把自己的心意与战意展露无遗。
很多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尤其是像关飞白这样的修道者。
谁不喜欢这样的战斗?
即便连唐三十六都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下意识里向场间走去,来到了离山剑宗诸人身边,想要离这场战斗更近些。
只有折袖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神情漠然,提不起什么兴趣——和世人想象的不同,他其实并不喜欢战斗,在他看来,战斗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敌人,胜负、痛快这种事情,实在是过于何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