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崔季便知今夜太子突然召见他,为的是七夕那夜他和沈夫人画舫赏灯一事。
太子在试探他。
他面不改色,再次拱手:“沈夫人之事,乃是殿下内务,微臣身为外人不敢置喙。至于这柄白玉牡丹如意,既然它是殿下心爱之物,平日又时常赏玩,微臣不敢夺殿下所爱!”
陆映摩挲着玉扳指。
他脸上仍旧是清冷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对崔季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半晌,他才幽幽道:“既然崔大人不敢要这柄如意,那么孤便另外赐你些金银之物。”
崔季俯首:“微臣谢殿下赏赐!”
他捧着赏赐,慢慢退出营帐。
直到帐帘放下,他脸上的恭谨之色才渐渐退去。
他站在帐外,静静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巴掌声和女人隐忍悲哀的啜泣。
捧着托盘的手早已紧攥到指节发白。
原来沈夫人在太子身边,过的是这种日子。
月色如霜,清冷冷地披在他的直裰上。
他的瞳眸比月色更加寒凉,心脏深处,悄然生出绵绵密密的痛感,针扎似的。
帐内。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才抬手示意陈嬷嬷退下。
沈银翎虚弱无力地歪倒在地,白嫩饱满的双颊早已红肿,清晰地浮现出无数鲜红指印。
她颤颤抬起睫毛,望向陆映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陆映把她抱到床榻上,托起她的小脸在灯火下细看。
他分析道:“七夕那夜,你并不知道孤要来高家,于是约崔季画舫赏灯。孤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你得知孤已经到了高家,才故意买了盏花灯,又写下祈愿签文,好拿来讨孤欢心。沈银翎,你敢收买孤身边的人,打探孤的行踪?”
沈银翎蜷缩在他怀里。
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如此心思缜密,连她收买殷洋的事情都能推理出来。
她原本是奔着掌控陆映来的。
可是没想到三年没见,这个男人的城府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男人衣襟上的雪松香清冽寒凉。
却比秋夜还冷,似无形的锁链,牢牢禁锢住了她。
泪珠儿犹如断线珍珠,她哽咽着搂住陆映的脖颈,娇声道:“陆映哥哥,你罚也罚了,骂也骂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陆映哥哥,我以父兄的名誉发誓,我和崔季绝对是清白的!陆映哥哥,你就饶了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