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过来的时候,陆映刚和白霜霜用过晚膳。
她福了一礼:“太子殿下、白选侍。”
白霜霜连忙起身,像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小姐……”
陆映道:“叫她沈氏。”
白霜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沈,沈氏……”
沈银翎并不在意这些称呼:“太子殿下唤臣妇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陆映沉默。
他叫沈银翎过来,并没有什么事。
他只是觉得和白霜霜相处十分无趣,所以就叫她过来了。
白霜霜眼珠微动,突然笑着抱起琵琶:“长夜无趣,臣妾给殿下弹两支曲子吧。臣妾的琵琶还是沈氏教的,可惜臣妾才疏学浅,远远不及沈氏弹得好,殿下可别笑话臣妾。”
陆映盯着沈银翎:“孤竟从未听过你的琵琶。你来弹给孤和白选侍听。”
“殿下,这不合适吧?”白霜霜迟疑,眼里却藏着兴奋和得意,“沈氏毕竟曾经是臣妾侍奉的小姐,怎么能让她弹琵琶给臣妾听呢?那她成什么人了?岂不是……岂不是和卖唱的伶人戏子一般?”
陆映面色淡漠。
在甘州的那三年,沈银翎肯定没有少弹琵琶给崔季听。
崔季都能听,他和白霜霜又有什么听不得的?
沈银翎像是没什么情绪,抱着琵琶坐到绣墩上,稍微调试过琴弦就开始弹奏起来。
琴音如流水。
灯下美人十指纤细凝白如玉,弹琵琶的姿态很美。
陆映眸色沉沉。
这曲子,她弹给多少男人听过?
陆时渊听过没有?
高征听过没有?
崔季听过没有?
也许他们都听过,也许不止他们听过。
可唯独他,认识她十多年,却从未听她弹过琵琶。
胸腔里弥漫着莫名的戾气,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白霜霜小意温柔地为他满上酒:“雪夜天寒,最适宜饮酒。这坛酒是北地进贡的,虽然醉人但并不伤身,殿下若是兴致好,多喝些也无妨。”
她依偎在陆映怀里,一边给他喂酒,一边自己也喝了两盅。
酒至微醺,白霜霜逐渐飘飘然,娇声道:“殿下,只听琵琶曲有什么意思,不如叫沈氏为咱们唱两支小曲儿解解闷。沈氏的声音那么好听,想必唱曲儿也是极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