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张贵妃的宫里,看见父皇和张贵妃、陆时渊陆争流守岁。
他们像民间百姓那样和睦自在,父皇甚至亲自陪那两兄弟玩射覆,输的人要在脸上贴一根一根的纸条,平日里威严不可一世的父皇,半张脸都贴满了纸条,看起来滑稽极了,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张贵妃一边剪纸贴窗花,一边含笑数落父皇过于溺爱孩子。
他拿着肖像画站在门口,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最后还是张贵妃率先注意到他,笑道:“四殿下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殿中的笑闹声就停了下来。
他手足无措,眼巴巴看着父皇:“儿臣……儿臣来给父皇请安。父皇,这是儿臣给您画的肖像画。”
他小心翼翼呈上那副画作。
那是他整整半个月的心血,他觉得他把父皇画的十分年轻英俊。
可父皇连看都没看,就随手扔在旁边:“朕不是说了,今夜大家在各自宫里守岁,不必过来请安吗?”
彼时只有五岁的陆映沉默着。
不敢告诉父皇,刘妃只顾着照顾陆芊芊,根本没给他安排年夜饭。
他的寝殿好冷清好孤单。
他什么也没有。
张贵妃倒是热情:“本宫命小厨房做了饺子,这个时辰想必已经快煮熟了,四殿下要不要留下来一同吃饺子?”
“我——”
他还没回答,父皇替他道:“他不吃。这种吃食,刘妃自会为他准备,你不必为他操心。”
他忘了他是怎么离开那座宫殿的。
他只记得自己前脚刚踏出去,就听见陆时渊在背后评论他的画:“父皇,四弟把你画的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