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
爷爷每隔一阵子就会往山上走走,活动一下,作为一个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他喜欢看看山里的变化,也许几年十几年几十年才会有的变化,外人眼里看不到的那些变化。
“你累不累?”爷爷问他。
上山的这条路爷爷挑的是条好走的,比较平缓,也早就被进山的人踩得挺宽阔的了。
“不累,”孙问渠说,“我还能再翻两座山。”
“说得好像你已经翻了一座山了似的,”爷爷笑了起来,“这都还没到半山腰呢。”
“这路挺好走的,”孙问渠笑着说,“不累人。”
“以后你跑步就上这条路来跑,可别再去扭脚那条路。”爷爷说。
“没去了,不敢去。”孙问渠说。
“小驰从小山里长大,哪儿都钻,这些路啊石头啊他都走得利索,”爷爷边走边给他介绍,“你看那块石头了没。”
“看到了,”孙问渠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山谷对面有一片没长草光秃秃的石壁,“那不叫石头吧……”
“小驰上小学的时候就能从那儿爬上去了,”爷爷有些得意地说,“猴儿似的,野着呢。”
“他说你总带他进山里玩。”孙问渠看着爷爷,爷爷的笑容还挺有感染力的,他一笑,孙问渠就想跟着笑。
“小的时候是我带着进山,长大点儿就自己往里跑了,”爷爷感慨地说,“这孩子去了城里以后总不习惯,想回来,回来了就舍不得走。”
“能理解,”孙问渠说,“他在这样的地方长大,跟城里差别太大了。”
“是啊,不过哪能不走呢,还是得出去,”爷爷说,“去城里读书,去工作,还是比乡下强得多嘛。”
“他主要还是想你们啊,你和奶奶。”孙问渠伸手逗了逗跟在旁边的小子。
爷爷很开心地大声笑了起来,想想又说:“这小子,这阵又没打电话回来了吧?”
“嗯,复习太忙了吧。”孙问渠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上次方驰打电话过来,已经大半个月了。
消息是发了几个,一张小黄花的照片,问他猴子盆里的花开了没,两个晚安,还有几条是做出了挺难的题来跟他显摆,还配了题目的照片。
但是一直也没再打过电话。
单看这些消息,感觉也没什么问题,一个挣扎在高考复习当中的小孩儿,抽空发几条信息轻松一下。
但细想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