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
宫中举行新春家宴,各府女眷都得了请柬。
唯有镇北王府,新后年后便要大婚,因守着婚前新郎新娘不得相见的旧俗,并没有请柬送到。
“圣上这是何意?”思宜郡主的哥哥,崔成火皱眉向崔拙,“就算妹妹不得入宫参加女宴,可父亲和我也均未收到请柬,莫非这民俗,大婚之前,后家之人一个都不许入宫?”
崔拙上了年纪,早不复年轻时的悍勇,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疲惫地摇了摇头,“老夫从未听过有此种旧俗。”
“说到底,还是对我们崔家有芥蒂!”崔成火愠怒。
来盛京这几个月,他只觉妹妹处处都要吃亏。
“爹,我镇北王府的女儿,当真要受这种委屈?”
崔拙抬眼,冷冷瞥着自家儿子,“叫她当皇后,是叫她受委屈?”
“爹!”
崔拙摆摆手,“皇命难为罢了。”
“不说旁的,但是一后一妃一同行册封大典,就是对我镇北王府的莫大羞辱!偏爹你竟然忍了!”崔成火越说越气,干脆起身背手,在屋里一圈圈地走,“那是妹妹啊,那是思宜啊!爹,思宜就这么嫁进去,还不被那崔家的妖妃笑话一辈子?没有这种事,古往今来从没有这种事!”
崔拙很困似的,眯着眼睛,“你说,圣上为何如此?”
“还能为何?还不是被那妖妃迷惑?”
“你的意思,圣上盛宠周家女。那便是,不喜我崔家女了?”
“对,就是不喜!”崔成火忿忿,“我若喜欢一个女子,要娶一个女子,自然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就算办不起天家大婚,也必是要尽我所能,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让我的新娘人人钦羡。圣上为那妖妃办的大典,她倒是风光了,可为何要苦了我家妹妹?还说什么青梅竹**情谊……”
崔成火攥紧拳头。
深恨自己没在鸿庆帝小时候,在自家军营里历练之时,天天暴揍。现在人家登基,揍不到了。他这沙包大的拳头,感觉有点寂寞。
“既是不喜欢我崔家女,又为何要娶,为何要立思宜为皇后?”
“自然是忌惮我镇北王……”崔成火掩住口不说。
崔拙长叹:“既是帝王忌惮,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再不得宠,我们又岂能说不嫁?”
“可是、可是……那是妹妹啊!”
那是自幼疼得眼珠子似的妹妹!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