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是。”崔思宜恭谨道,好似全没瞧见万吟儿眼底的挑衅。
鸿庆帝在心底默默点头。刁蛮任性的思宜郡主,到底是学乖了,这当真是极好。
只见崔思宜姿态娴雅地回转过身,先自左边托盘里,隔着红绸,握住剑柄,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献到鸿庆帝面前。
崔家为女儿大婚,准备的丝绸垂感极好。那物件离了托盘,丝绸便坠出一柄半臂长的短剑模样。
必是那玉剑无疑了。
鸿庆帝心中快慰。
什么异姓王,什么封疆裂土的并肩王,不过是父皇打天下时,随口一说,哄着这群武将大老粗玩儿的罢了。现在,那群讨厌的老头子们早死的死,退隐的退隐。就只有这镇北王,还非得碍眼。
今天,这象征着异姓王王位的玉剑交还皇室,世上便再没有……
红绸在鸿庆帝指尖滑落。
他身后的谷公公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
崔思宜纤细白皙的双手,捧着的,是一柄黑黢的断剑。
那剑明显被火焚过,残存的剑身、剑刃上,都被砍得豁了口,卷了边。是一柄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剑,不知饮过多少敌人的血。
谷公公不认识这把剑。
鸿庆帝认得。
他脸色阴沉,若不是还记得今日大婚,他不能直接对崔思宜动手。他真想现在就叫人,把她拖下去!
看到鸿庆帝的脸色,崔思宜轻轻地笑了,她双手高捧断剑,“此剑乃先帝御赐给我崔家大爷!镇海关一役,大爷为护先帝,力竭身死。我大哥哥接过此剑,然后是二哥哥,然后是我爹,是我的亲哥哥。”
崔思宜声音越来越大,广场上每个人都能听清,“我崔家为国守边,与北方狄族、朝国、沙国缠斗已久,剑断了便重铸,铸了又再断,当得起先帝一句,‘满门忠烈,国之幸也’!”
崔思宜说得激昂。
下首跪伏的群臣中,有上了年纪,还记得当年之事的老臣,热泪盈眶。
崔家从老太爷开始,就在打仗,为大盛建国,立下过汗马功劳。鸿庆帝此举,真的不算苛待功臣吗?
崔思宜一席话说完,双手又把断剑捧得高了些,“请陛下接过此剑,看一看剑柄上先帝亲手刻上的文字。”
今日是大婚。
他所有的臣子都在眼巴巴瞧着,外头的臣民,稍晚些时候,也会知道今日这大政殿前,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