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还在冒着缕缕黑气,皆是被眼前人渡劫金光侵蚀而出的伤痕。
可,可谁说鬼要正面硬抗修士了?
它们鬼物,最擅长的,是侵蚀人心,揭穿人心底最腐烂不堪,在其心理最薄弱时,趁虚而入啊。
鬼王眼看着黑雾攀上剑修衣襟,他周身牢不可破的渡劫金光显现出一丝裂隙,鬼气霎时涌进剑修心脉。
鬼王沙哑笑着,后退几步,再强大的修士如何,身怀渡劫金光又如何?
只要被它的本源鬼气侵蚀,就绝无活路可言。
不过这小子身上的渡劫金光着实厉害,在自己亲眼看到他身死为鬼之前,鬼王无意自找苦吃。
且让它看着,这狂妄的人族,是如何在痛苦煎熬中死去,化身为鬼,成为它这鬼域之主的养料。
————
[君行舟,你可有悔?]
从未。
[当真从未?]
当真……
[那你便好好看看,你这了无意趣的平生,挣扎千般,到头来也不过是笑话。]
这一次,出现在君行舟眼前的,再不是从前饱受冷眼的段落。
是那远峰之上,抱剑屹立的云别剑尊。
是云起书院内,悉心浇花的太阿院长。
是傲于尘世间,从容静坐的尘非家主。
一代代的天骄才子惊鸿而过,一年年的岁月流淌,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庞,意气风发的走过他们惊才绝艳的一生。
他们在史书上续写新篇章,扬名百世,万古流芳。
君行舟于谷底,窥见高山之巅,那些生来就在顶峰之人,光明磊落的一生。
可他不过是个连死都不值得铭记的人,渺小得不值一提,就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一缕冰凉攀上君行舟后背,蛊惑着。
[停下吧,行舟,你再怎样努力,又怎么比得上宗门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
[史书名册,乡野杂记,都将不会有你名姓。]
[你撼动不了分毫,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一场笑话。]
所以呢?
君行舟想,蝼蚁无足轻重,便也不配挣扎求存么?
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想让他自卑,未免太难。
那冷硬的声音,似乎能读懂他的心绪,见他如此柴米油盐不进,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爱你,你也从未得到过偏爱,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