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乱揣测小爷了,我能对她做什么?”钟离笙没好气地哼了声,他怀里一下空荡荡的,没了施宣铃,心也跟着空了一片,他长眉一挑,只对着越无咎冷声道:“她是替我娘治病清毒,用自己的……”
“我没事。”施宣铃却是回头望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我就是替师父解毒耗费了太多心神,有些疲乏罢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施宣铃说着又扯了扯钟离笙的衣袖,轻声叮嘱道:“阿……小鲨鱼,你也快些回去吧,师父体内的毒才拔除掉,如今身子仍是虚弱万分,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这几日尤其要注意保暖,切不可让师父受凉了,听见了吗?”
钟离笙点点头,正要离去,施宣铃却又拉住了他,倏然认真道:“小鲨鱼,师父她如今一定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你好好听着,往深处去听,一定不能只听字面上的意思,其实师父她……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
夜风掠过两人的发丝,四目相对间,钟离笙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终是弯了唇角,轻柔一笑:“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跟我娘了,不管她怎么对我,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在这世上也只有这一个娘亲,我绝不会与她离心的,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自己,好好养着,别操些闲心了,小爷明日再来看你。”
钟离笙说完,想要伸出手来摸一下施宣铃的脑袋,却到底只是握住了扇柄,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
“傻姑娘,我走了。”
他最后又深深望了一眼施宣铃,这才转身准备离去,却没想到,一直在夜风中沉默的越无咎竟陡然叫住了他:“喂,钟离笙,你眼睛如何了?”
少年挺直着背脊站在月下,清冽的声音里带着那么一丝别扭,却又分明隐**关切之意。
毕竟鬼泣林中,他二人一起并肩作战,互不离弃,也算同生共死过一场了。
钟离笙有些意外,回过头来,漂亮的眸子在风中转了转,斜睨向越无咎,终是懒洋洋地一笑:“瞎不了,能看清個八九成了,你呢?”
他握着扇柄指了指越无咎的脸颊,语带调侃:“你脸上这道伤疤好像也淡了不少,有个神医娘子守着你,看来你也毁不了容啊?”
那话里带着几分酸味,也带着几分故作的遗憾,却到底绕不过一份真切关怀。
两个少年虽在情场对立,却性情磊落,皆是光风霁月,坦坦荡荡之人,没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坏心思。
钟离笙又握着折扇指了指施宣铃,对越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