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小坟包里,无人拜祭,无人问津,简直是悲凉到了极点。
施宣铃的眼眶也在刹那间就红透了,她不知母亲从前的高贵身份,不知神女陨落的那份遗憾与惋惜,可她却有为人子女最本能的痛心与悲怆!
“阿娘,小铃铛来看你了,小铃铛终于能来看你了……”
双腿几乎是一下就跌跪在了那座荒凉的孤坟前,少女的泪水似断线的珍珠般,将衣襟都打湿了,那双从来灵动含笑的茶色眼眸,头一回染上了那样深重的悲伤。
时光荏苒,她从九岁的女童长到如此亭亭玉立的少女,跨过那么多个伶仃无助的日与夜,枯守过那么多个凄风苦雨的清明。
她翻遍母亲留下来的医书,吃尽自己亲手做的花蜜糖,从皇城流放到海上,又从海上回了皇城,山山水水,月圆月缺,时至今日,她总算可以真正地见上一眼母亲,在她的坟前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了。
这一刻,在坟前泪如雨下的不再是施家那位所谓的“三小姐”,而是曾在青黎大山里无忧无虑奔跑,跟随着母亲爬树捕鱼,识字学医,拽着母亲的衣角向她讨糖吃,勾住母亲的脖子埋进她怀里撒娇,永远对她笑得两眼弯弯,不知忧愁为何物的那个小铃铛。
“阿娘,我来迟了,是小铃铛来迟了,这些年你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没有人来看过你,也没有人为你烧过一张纸钱,更没有人在你的坟前跟你说说话,你是不是在这里很孤单,很害怕,是不是也在怪我为何不来看看你,都是小铃铛没用,是小铃铛不好,小铃铛来晚了……”
眼前模糊一片,泪水滴滴坠落,尘土飞扬间,施宣铃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了几颗糖果,一边放在墓碑前,一边泣不成声地道:
“阿娘你过得苦不苦,你吃糖啊,这是小铃铛亲手做的花蜜糖,你吃几颗就不苦了……”
她肩头颤动着,乌黑的长发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住,她伏在那座孤坟上,凛冽的风掠过她冰冷的指尖,她就像荒野里一头失去母亲,瑟缩在它身旁呜咽哭泣的小兽般,泪水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站在她身后的越无咎与钟离笙也都红了眼眶,两颗心皆是揪疼不已,对着眼前荒凉的坟冢,两个少年郎同时跪了下来,焚纸磕头,无声祭拜。
而施宣铃还在墓前轻轻地同母亲说着话:“阿娘,我每年剪下的那缕头发都放进了湖中,随水漂走了,你能收到吗?你是否也如同我思念着你一般,这些年一直在惦念着我呢,你不用担心,小铃铛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