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施家大公子的身份,连琴儿都一直以为她是有个早夭的哥哥,我已为你退让至此,我就是想讨你欢心,想让你对我笑一笑,可你不笑,你就是不笑,你总不肯对我笑,这么多年来,你永远都板着一张脸,就像一块千年难融的寒冰般!”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连琴儿都以为你性情古板,生来就是严肃沉闷的,可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父亲年轻时究竟有多么爱笑,笑起来又有多么灵秀动人,就像天上的皎皎朗月一般,我当年随祖父赴宴,就是在施家月下,见了你那一笑才芳心暗许,不管不顾地要嫁给你的,可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呢?!”
如今狠厉强势的大夫人,当年也不过是个豆蔻韶华的小姑娘,她随祖父来施家赴宴,却在施老太君的寿宴上见到了少年时的施仲卿,他穿着一件苍绿色的织金绣衣,发带飘逸,整个人站在月下熠熠生辉,灵秀得不似凡尘之人。
宴席上每位宾客前皆备了酒水,可烈酒烧喉,她那时被呛到了,正捏着绣帕遮掩轻咳时,那皎如天上月的少年却来到了她跟前,对她温柔一笑:
“霍家世妹,那种烈酒女儿家喝不惯,你尝尝这杯果子酒,是我自己酿的,清润甘甜,你看看你可喜欢?”
她怔然抬头,一股青梅酒香扑鼻而来,她脸上红晕泛起,却不是醉在了酒中,而是醉在了眼前人的温柔一笑里。
霍家乃将门世家,她所接触过的男儿皆带着一股鲁莽之气,成天喊打喊杀的,令她惧怕又厌恶,她何曾遇到过这样俊逸灵秀,美好似仙的小公子啊?
“就是那一笑,就是月下那粲然一笑,你递给我的那杯果子酒,令我醉到了今时今日,可我千方百计嫁给你之后,你就再也不笑了,你对我残忍至此,毫无情意,多少年了,我只能在梦中,只能在梦中再见到当年月下的那个少年了……”
大夫人狠狠咬紧牙,即便再怎样强忍着,却依然是泪流满面,她从不曾将这些心底的话对施仲卿和盘托出过,今日她是第一次向他提起施府赴宴那段往事,也会是最后一次。
她不想叫他看轻自己,他那样冷冰冰的性子,也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她何苦再去他面前摇尾乞怜,惹人发笑呢?
可奇怪的是,这回施仲卿却没有露出一贯的冷笑,屋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诡异到大夫人竟一时间有了错觉,施仲卿看向她的眼神里,怎么好似……好似头一回有了怜惜之色?
两人对面而立,皆久久未动,佛堂里檀香缭绕,寂静得仿佛天地万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