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轻笑了下,想起小桃花,又叹了口气:“上次我们去仁义堂,遇见的几伙杀手中,有个使铁枪的汉子。是小桃花的爹爹……”
宁清夜听到这个,眼神微微动了下。自幼出身江湖,爱恨纠葛的事情见得不少,明白这种江湖恩怨中,受伤的永远都是心智未成的子女。她坐直了几分:
“我看那小姑娘,现在过得还行,她没事吧?”
“挺好的,找了个比较厉害的师父,她师父武艺很高,估计内外兼修,感觉比祝大剑圣都有压迫力,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小桃花近两年估计也在习武,看根骨比夜莺只强不弱,几年之后,恐怕就能在江湖上听到她的名字了。”
宁清夜轻轻蹙眉,至亲暴死、拜师学艺,是为了做什么,江湖上人尽皆知。她回想了下:“在仁义堂,是他们先对你图谋不轨,我们只是自保罢了。再者,当时那两个人武艺很高,自己杀了出去,我们也没拦住,若不是狼卫跑过来,就已经逃走了,最后被狼卫所杀,按理讲和我们没关系才对……”
“本来就没关系,薛义干的是杀人的买卖,罪有应得,再遇上一次也照杀不误。不过小孩子是无辜的,年纪小小没了爹,往后的日子全都变了,但这种事又没法避免,只能说造化弄人。”
宁清夜沉默了下,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淡淡哼了一声:
“怎么不能避免?妻儿俱在,若是肯知足,不去谋财谋高官厚禄,老老实实过日子,岂会出事?”
许不令摇了摇头,轻轻握住了宁清夜的手:“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都顺心如意,事后看来肯定不该去做那些事,但事前根本不会知道这些。
就比如厉寒生,作为一个书生,‘学而优则仕’,寒窗苦读数年,为的就是报效朝廷,古往今来的读书人都是如此,他想进京谋个官职其实没错;按照读书人的看法,堂堂正正靠学文顶天立地,可比以武乱禁的江湖人有出息。
再者,你娘当年被陷害,成了逃犯,厉寒生作为读书人,肯定是想着向朝廷伸冤,而不是在深山里东躲西藏认下这个罪名;若不是后来宋暨上位清洗江湖,他真能衣锦还乡也说不定。”
宁清夜沉默了下,轻轻哼了一声:“事已至此,纵有千般理由又如何?他现在依旧在想着皇图霸业,给吴王当走狗,可半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许不令也只是随口劝劝,见宁清夜心情不好,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嘴,转而道:“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宁清夜喝了两碗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