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修心里揣着事儿,晚上便没有留宿在长乐宫,而是回了太极殿。
王有才让伺候的小太监们都出去,才凑过来,一边给齐桓修按摩肩膀,一边小声汇报。
“陛下,朝露轩那边又闹起来了,今儿又砸碎了三套茶具。”
齐桓修闭着眼睛冷哼道:“当初润玉阁闹腾的时候,内侍省不是挺有办法的吗?怎么换成朝露轩,就下不去手了?还是说,朕的内侍省也该清理了!”
齐桓修的眼睛猛地睁开,目光如同两只刀锋一般刺人。
王有才的眼神闪了闪,提醒道:“陛下,后日便是中秋宴,后宫所有人都要出席。您已经好几天没去过朝露轩了,您看……”
齐桓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那朕便去看看烟烟吧。”
朝露轩里,齐桓修才一进门,迎面就飞过来一只茶盏。
王有才赶忙上前一步,用背挡住了茶盏。
滚烫的热茶泼了王有才一身,茶盏掉在地上,哗啦一声摔碎了。
王有才顾不得后背的疼,赶紧让朝露轩的宫女把碎瓷片打扫干净。
齐桓修的脸立马黑了,沉声道:“烟烟,你这是要弑君吗?”
章寒烟背对着齐桓修坐在贵妃榻上,声音比万年寒冰还冷。
“烟烟?陛下在叫谁啊?臣妾的名字是芳佩——陛下给取的!”
齐桓修的声音放柔和了一点,上前两步。
“烟烟,咱们不是说好了嘛,给你改身份也是万不得已,毕竟章家是罪臣……”
“臣妾的祖父根本没有做错事!章家是被冤枉的!”
章寒烟把贵妃榻上的软垫朝着齐桓修扔过来,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我也是官家小姐啊!可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在教坊司被拘禁在烟波阁,进了宫又被禁足在朝露轩!
每天身边都有你的眼线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每天都活得像坐牢一样!
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把我接进宫来!”
齐桓修伸手放在章寒烟的肩上,柔声道:“若有一日朕能登基,必会用黄金打造一所宫殿让烟烟独居——儿时的话,朕都还记得。”
章寒烟冷哼一声,眼神看向那铺满黄金的见欢宫。
“你既然记得金屋之诺,为何不肯让我住进见欢宫?”
“你的位份不够,当然不能独居一宫!”
“舒婕妤的位份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