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去的方向却不是自己的住处,而是谭风的厢房。
等这位意有所指的老东西走远,旁边一棵大树上,一条树枝轻轻颤动了两下,随即虚空一阵波动,露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轻轻一跃,从树上落了下来,正好踩在树影里。
待他从树影里踱步而出,整个身子沐浴在满月银辉之下,便似全身都覆盖了一层冰霜,看上去极为冰冷。
在原地静立片刻后,这人伸手掐了一个诀,原本那过于高大挺拔的身姿竟忽地缩了水,一眨眼的功夫便变回了谭风原本的模样,身上那肆虐的冷意也被他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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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鸢堂而皇之地进了谭风小徒孙的屋,端坐于桌前。
这屋里的麝香味儿虽然也淡,却要比外面浓郁许多,香得有些醉人。
谭风平日里喜欢用熏香,身上总有一股熏香味儿,南鸢之前以为是这小子过分钟爱这种熏香味道,今夜才知,此举只是为了掩盖身上的气味儿。
其实这味道不浓,至少平时是不浓的,谭风若不故意用熏香遮掩,也不至于引南鸢怀疑。
人走了迟早是要回来的,但南鸢没有料到这小子回来得这么快。
而且,回来的谭风还是原装大小,并未变大一号。
南鸢微微抬眉:才这么短功夫,就又变回去了?
“师祖。”谭风目光落在他身上,扶额:“原来方才真的是您,弟子还以为是哪个误闯玄天宗的大魔头,正欲去找您呢。”
南鸢斜他一眼,淡淡笑了笑。
不错,装得挺像。
要不是这双眼睛过于平静,一看就是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此时的谭风的确很像平时的谭风。
“整座仙山都是本尊的地盘,哪个大魔头不怕死敢闯这里?”
“那师祖直接进门寻弟子便是,何故躲在暗处?弟子方才被师祖吓死了。”
南鸢信口胡诌道:“我这么做,自然是不想惊动你。若你得知我亲自来看你,定会诚惶诚恐。”
谭风:……
“让师祖担心了,弟子无事,只是家母离开人世的那一晚正是满月,所以每到这几日,心情便会低落一些。”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南鸢嗯了一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副长辈对晚辈的拂照口吻道:“以后师祖就是你的亲人,你若不介意,以后便不用叫师祖了,可叫我一声祖爷爷。日后祖爷爷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