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色如常,仿佛早已经料到。
“这种事,以后不会断的。”他淡声说。
“在他们眼里,公主就是可以让他们家族提升身份的工具?”浅儿冷笑,“吏部尚书来求娶,他都多大了?”
“得有……六十五六了吧?不过人家是为自己儿子求娶的。”
“他那不成器的纨绔儿子,也有四五十了!他怎么敢!”浅儿气的脸色发青,“在他们眼里,一个女人若不嫁男人,便会空虚寂寞的发疯不成?”
“浅儿,你没法改变世人的想法。”
“为什么不能?母后便做到了!”浅儿反驳。
“是,如今北齐的风气是与从前不同了。不过,这里是大周,并非北齐。”晏儿耐心十足的解释。
浅儿冷笑,站起身,一脚踢开凳子:“我真想问问母后,为什么只改变了北齐,却不改变大周!这些腐朽的,令人作呕的一切!”
凳子翻出去极远。
周围太监宫婢皆受到惊吓。
已经多少年了,没人再敢这个地方如此发飙。
若真正论起来,上一个,大概还是当年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
即便是如今的皇后娘娘靳采采,也是绝对不敢在这种地方稍微大声的。
太后离开后,也唯有这两个骄纵的公主殿下了。
晏儿笑道:“你如今脾气也越发的大了。你生气,朕便罚他们。只是如此以来,以后怕是无人再敢轻易向你提亲了。”
“我不稀罕!”浅儿怒道,“皇兄快快罚他们,尤其是老不修的混账东西!四五十的年纪,妾室暖房一大群,死了好几个老婆,还敢向我提亲,谁给他的勇气?”
晏儿笑道:“好,罚。你也消消气,尝尝这雨前毛尖,味道极好。”
“不喝了,没心情。”
浅儿带着一肚子火气走了。
于是晏儿也生起气来。
他是皇帝。
他一生气,自然就得有人倒霉。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老不知羞耻的吏部尚书。
“朕听说刘尚书身子不好,八十岁的老娘也快不行了,特意恩准他致仕回家丁忧。三年后也不必来了!让他带着全家老小都回去。”
皇帝轻飘飘一句话,便结束了吏部尚书三十余年的宦海浮沉。
不仅结束,还要他带着一家老小滚回京都去,别在京都碍眼。
碍柔真公主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