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谢芳华异常地沉默。
秦钰看着谢芳华,随着她的沉默而沉默。
南秦江山和谢氏都即将面临着一场硬仗,这一场硬仗如风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殒命,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都会到来。
马车来到城楼,停下,秦钰对谢芳华说,“到了。”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下了马车,拾阶而上。
守城的士兵齐齐跪地见礼。
城楼的阶梯高而长,就如皇权路,得一步一步的踏上去,走得稳,才能踏得实。
秦钰从四皇子到太子到帝王,每一步路,都称得上踏得稳,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二人上了城楼,举目下望,南秦京城内一如往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之繁华热闹。
这是几千年的古城,历经几个朝代,数次繁衍,如今的南秦尤其鼎盛。只不过盛华的外衣包裹下,却早已经有蛀虫,若是不拔出,这座古城为根基的山河就完了。
“你以前对这座皇城是不是十分厌恶?”秦钰看着皇城脚下,对谢芳华询问。
谢芳华摇摇头,“我以前厌恶的不是皇城,而是皇权。”
秦钰点点头,“我一直不明白,那么小的你,怎么会有毅力去无名山?你就不怕你回不来吗?”
谢芳华目光微深,“任谁死过一次,再回首,都应是不怕了。”
秦钰偏头看她。
谢芳华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以前我一直以为,是皇室不惜一切代价要除去谢氏,刀剑锋利,谢氏一退再退,一避再避,终是不敌。我铁了心要支撑起谢氏,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将南秦皇室拉下马。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这么多的算计,想毁的不仅是谢氏,更是南秦江山。”
秦钰面色微微动容,半响后,轻叹,“父皇一生自诩英明,也是没想到,临死才悟了。”
谢芳华想起先皇临死前与她说的话,又是一阵沉默。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有心人拿捏住利用。
南秦皇室几代来想除去谢氏,一支独大,才使得北齐有机可乘,连皇室暗卫都混入了北齐的人,暗中搅动局势,使得皇室和谢氏愈发剑拔弩张,弓弦紧绷。
先皇一生,费尽心机,到死才彻底的明白了,只是可惜也晚了。
幸好还有秦钰。
幸好秦钰悟的还不晚,否则谢氏和秦氏难保不再重蹈前一世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