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指着黑豹皮,歉然笑道:“我是想看这张黑豹皮,让姑娘受惊了。”
“没有关系!”
裴婉儿向旁边退了一步,将位子让给了李庆安,李庆安慢慢走上前,轻轻**着这张黑得发亮的豹皮,柔软的皮质使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栗楼烽戍堡,冰封的凌山,一个初到大唐的戍堡新丁,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倒流了,使李庆安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
一旁的裴婉儿没有打扰李庆安的沉思,她手中还拿着一幅金黄色的缎布,在布置完椅子后,她需要用缎布将椅子盖上,她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沉思中的李庆安,她听大祖父说过,这个男子是大唐最强势之人,连皇帝都害怕他。
可是他哪里强势了?裴婉儿丝毫感觉不到李庆安的强势,他的举止是那么彬彬有礼,笑容温文尔雅,声音低沉而柔和,他简直就是一个饱读经文的读书人。
裴婉儿从十岁起便不断听大人提起这个人,六年来,他的英雄事迹、他的轶闻奇事,总是在她的族姐之间流传,他率军击败了大食人,他将回纥人赶回草原,后来他成婚了,婚礼盛大,各种各样的传闻使李庆安在她心中成了一个高不可及的人物,他仿佛就是云端上的一尊神,在她心中充满了神秘和敬畏。
但此刻,李庆安就在她眼前,这个在大唐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就站在她面前,她甚至看到了他额头上的那道长长的伤疤,她的两个堂姐曾经打赌,他额头上的伤疤是月牙形还是北斗形,现在她看到了,既不是月牙形也不是北斗形,而是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疤。
这时,裴婉儿感觉到李庆安的炯炯目光向自己望来,她心虚地低下了头,心中怦怦直跳,就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一样,过了一会儿,她偷偷又看了一眼李庆安,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在看自己,他在看自己身旁的白玉屏风,裴婉儿紧张的心才微微落下,可心中又平添一丝沮丧。
“姑娘,可知这黑豹皮是从哪里得来?”
听李庆安问自己,裴婉儿的心不由又紧张起来,她慌乱地摇摇头道:“这是我大祖父的心爱之物,将军如果喜欢它,可以问一问大祖父,他对将军很推崇,说不定他就会送给你。”
“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想要裴阁老的心爱之物。”
李庆安笑道:“我不是想要这块黑豹皮,而是这块黑豹皮当年就是我所猎,触物思故,让我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裴婉儿一愣,她立刻掩口笑道:“原来它是李将军打猎得来的。”
李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