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内,宁州太守裴扬向父亲转述了他从亲家中书侍郎卢奂那里得到的消息,裴扬的儿子裴俊便是娶了卢奂之女,卢奂告诉他,他的族兄右相国裴旻率率领政事堂众相国,在郭子仪之事上和李庆安对抗。
“父亲,卢侍郎说这件事表面上看似无风无波,但实际上暗流激荡,李庆安对此事非常恼火,他和裴旻已经翻了脸。”
“我就知道是他在坏裴家大事!”
裴遵庆气得狠狠一拍桌子,‘砰!’地一声巨响,桌上的笔墨纸砚也跟着跳起来,他恨得牙根直痒,咬牙切齿道:“这个人自命清高,真以为政事堂的权力至高无上吗?哼!我们裴家早晚会死在他手上。”
裴扬就是裴婉儿的父亲,他是回京参加伯父裴宽的九九祭。正好遇到了此事,虽然父亲裴遵庆深恨裴旻,但裴扬却在一定程度上赞成裴旻的做法,他对父亲一心只考虑家族利益,不考虑朝廷大局的做法也颇有些不以为然。
他便劝父亲道:“父亲,裴旻这样做其实也是一定道理,自从李隆基用内阁大学士从宫中发诏,削弱中书门下之权后,相权便一直处于弱势状态,李庆安以军阀的姿态强势入主中原,如果将来他即位,必会更加严厉的限制相权,而现在皇帝年幼,正是政事堂重新建立制度之时,如果真等李庆安扫平天下,顺势登基后,那时再来强化相权,恐怕就为时已晚,所以在这紧要关头,裴旻和政事堂决不能退让。”
“你懂个屁!”
裴遵庆脸胀得通红,直着脖子吼了起来,“什么重建相权,政事堂什么时候掌过军权?他裴旻一介书生,他以为笼络个郭子仪就能和李庆安对抗吗?他以为所有人都在支持他吗?愚蠢啊!那张筠是什么人,他会支持裴旻?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没有一点教训,张筠是在顺水推舟,把那个蠢货推进深渊,他想进深渊也就罢了,却还要连累裴家,连累我的孙女,愚蠢啊!没有见过这么愚蠢之人。”
“那父亲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裴遵庆重重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缓缓对儿子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张筠已经把裴旻出卖了,现在看似平静,但我已经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我估计这次裴旻难保了,就算暂时不倒,恐怕他的右相之位也做不长久了。”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裴扬还有些不相信道:“父亲是不是太高看李庆安了?”
裴遵庆怔怔地看着儿子,他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种话,他想怒却又怒不出来,只得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