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边过去,只要他想起身,就会被人按下去。
“该我们了。”
有人说。
他看着那些不认识的但可以称之为同袍手足的汉子们一个一个上去,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再一次想起身的时候,肩膀上也再一次被一只手按住,这只手很有力量。
“对不起。”
这个人在他身边低低的说了三个字,快步冲了出去。
年轻人愣住,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然后他看出来了,那个把他按回去的人,背影那么熟悉。
“弟!”
年轻人嘶吼一声。
才十六岁的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朝着他喊:“对不起啊哥,回家去好好照看爹娘,好好照看嫂子和我侄女,咱家以后都靠你了。”
然后,他冲了上去。
黑武人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他们在朝着北山关再一次发动进攻的同时,也朝着未名山发动了进攻。
黑压压的士兵顺着山坡往上爬,不知道这是地多少次了,山坡上也随处可见血液干了之后留下的黑褐色。
从上一次他们的大汉布勒格狄带着骑兵冲下去,父子二人都被铁鹤部骑兵杀了之后,敕勒人为了保住城寨,他们的骑兵还是不得不要一次一次的反冲锋来压制黑武军队。
除此之外,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因为宁军留给他们的羽箭也已经用光。
能坚持多久是多久,骑兵还在,哪怕只剩下几百人,哪怕只能再发动最后一次反冲锋,他们也要这样做。
因为城寨木墙后边的是他们的老人和孩子,是他们的妻子和姐妹。
除非男人们都战死了,不然的话,黑武人就不能冲过那道木墙。
他们用石头,用木头,用一切可以砸出去的东西阻挡黑武人靠近。
然而黑武人形成的浪潮,还是要像涌上了堤坝一样靠近他们,越来越近。
“迭部!”
沭阳川看向一个年轻人。
迭部立刻应了一声,跑到沭阳川面前。
“大汗。”
他问:“是让我带着骑兵再冲锋一次吗?”
沭阳川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我......大汗把汗位传给我的时候说,敕勒人的将来靠你了,现在,轮到我为咱们的族人去赴死,我把汗位传给你了。”
他在迭部的肩膀上拍了拍。
迭部就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