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疯狂进攻,第二天还是疯狂进攻,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第五天......
连续七天,按照武亲王的说法,天眷依然在他们这边,因为还是没有一滴雨下来,河道水位没有丝毫上涨。
但,他们就是攻不破宁军的防御,也许正是因为潘兴河在这一带的水位比较低,所以他们看到了,尸体多到把河流几乎截断的场面。
楚军的尸体在河道上密密麻麻,有的被冲走了,有的留下来继续见证。
河水每一天都是红色的,每一天的红色又都不一样,因为来自不一样的人。
七天,河道上的尸体像是形成了一座新的堤坝,从上游下来的水,就要蓄在这里了。
武亲王站在河边看着,眼睛里有些红。
为什么?
宁军好像有用不完的羽箭,好像有吃不完的粮食,好像有打不尽的锐意。
这是武亲王在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宁军交手,也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唐匹敌对阵。
在这之前,他只愿意把自己的左武卫称之为铁军,然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宁军亦然。
如果是别的队伍被他的左武卫压着打七天,不......哪怕是被他的左武卫压着打三天,士气早就被打没了。
宁军不一样,他们越战越勇。
武亲王甚至感觉到,每一名宁军士兵都是在为自己双脚之下的土地在厮杀。
那种感觉就是......我双脚站立之处,谁他**也别想抢走,谁他**也别想让我挪开。
八天,九天,十天......
到了第十一天的早晨,楚军损失兵力又已经达到了近两万人,虽然宁军那边的损失必然也不小,可宁军有着超乎寻常的武器配置,对楚军的杀伤要更为凶残。
可是武亲王也知道,双方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他的队伍已经疲劳了,宁军兵力更少,会比他的队伍更疲劳。
他也已经看的出来,宁军士气尚在,但体力不支,这是不可逆转的事。
就算依然斗志昂扬,却没有力气再挥刀再放箭,该败的仗还是要来。
于是武亲王下令,今日这一战,他亲自督战。
南岸。
唐匹敌站在阵前看着对岸又一次在整理队伍,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十天,对于一支正常的队伍来说,确实已经是该到极限了,人人都已经疲劳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