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几十年的西直门在前几天被重新打开了,由于路途更近的缘故,学生们都选择从西直门出校。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经过的后门现在变得更为冷清,几个小时或许都不可能出现一个人影,只有那些梨树陪伴着门房里孤单的少年。此时夜已深了,春天的风悄悄地平息下来,许乐在梨树的影子中走到铁门中间,将铁门锁好,又回到房间内刷卡记时,这才关闭了所有的照明设备,打开了自动监控鸣叫器,走回了卧室。
在黑暗里,穿着一身单**的许乐蹲了半个小时的马步,擦掉额头上的汗,然后开始重新温习那十个机械生硬的动作,每一进膝,每一抬肘,每一转腕,都是那样刚劲有力,有去无回,壮烈无二。
最后他冲了个澡,对着镜子,用小刀在眉毛间刮弄了半天,这才带着浑身的酸痛和疲惫上了床,沉沉睡去。在睡眠中,在黑暗中,他无法发现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有一道极不容易发现的波动正沿遁着某种特定的途径前行,折回,最后绕回原点,形成一个通道,然后继续开始,这些波动和颤抖越来越清晰分明,却又越来越不起眼,似乎将要潜伏到他的皮肤之下,肌肉关节之中,再也不肯让人看见……
……
……
梨花大学的生活一成不变,每天许乐都会去课堂旁听,饥渴地吸收着那些被数字化、图纸化的知识,那是最基础却也是他最欠缺的部分。四年的修理工生涯,让他的实践能力异常强悍,然而机修师封余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从来没有教过他理论方面的知识。如今的许乐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之中,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梨花大学课堂上教授们枯燥的基础理论教学,恰好满足了他这方面的需要,所以他过的异常充实,只等待着下学期便要开始的实验课,来验证他理论与实践结合之后的成果。
施清海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只是有天中午过来打了个招呼便消失不见。许乐知道这个流氓官员并没有被开除,不禁有些惊讶他的能力。他清楚联邦调查局工作的忙碌程度,只不过少喝几顿酒倒也不会让他生出怨念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连着好些天没有看见那家伙,许乐竟还有些不习惯了。
他们两个人一直担心的报复,那一对生性冷酷兄妹的报复,并没有如期到来。但许乐依然是小心谨慎地留在校园之内,一步都不踏出铁门。如果这种平静的生活就此持续下去,许乐肯定会非常满足,他已经购买了一张暑假期间的机票,要去那个芯片记载中的“故乡”去看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虚假的身份,实在不想让别的事情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