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夏文博一个人感到叹息,这个大夫听了病人的话,也只能是摇头,面对这个病人大夫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去看另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好像有人在喊他村长,夏文博估摸着对方大概有六十多岁的样子,是个胖子,圆脸上的面皮松懈,耷拉着的肿眼泡把眼睛压成了小三角缝儿,眼袋像贴在眼下面的两块土豆皮,此时正在床上来回翻滚,不时地哼唧着。
“老同志啊,怎么回事?那里不舒服啊!”大夫很亲切的问。
“唉,我只有一个事梗在心窝里,多年了就是下不去......”
“什么事?你说出来就舒服了。”
“唉,唉。”他停住翻转,撑开大眼皮看了大夫片刻,便倒出了心里话:“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一次,我领俺村的会计到城里一商家订合同,完事后人家在一家酒店对我们宴请。席桌上,我眼看在我面前放着一盘红烧甲鱼肉,里面有一个不小的甲鱼蛋,我从小到大未曾吃过这东西,听说很补阳的,正在我要伸筷去夹时,不料,我身边那没教养的会计手疾眼快,一眨眼便被他给夹去,送进他那馋嘴里去了!唉,唉,这个事,我总是忘不了,一直硌在我心窝里,硌在我心窝里头哇......”
在身边护理他的一位老妇人俯身用手遮挡着嘴巴,冲他耳朵嘀咕说:“哎,你咋就想不开呢?在咱村那疙瘩办工厂,修路征地,咱......还在乎那口食儿吗?”
“不行,那也不行,我心里就是下不去......”
说着,他又在床上翻滚起来。
夏文博本来打算问点事情,刚好李玲的老爸还在昏迷不醒中,也没办法问什么,他实在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乘着李玲还没出来,让小王放下果篮,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走上大街,迎面是灿烂的阳光和充满朝气的人群,夏文博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好,外面更有生命的意义。
第二天,夏文博想着到县委找找欧阳书记,和他谈谈肖局长的事情,让秘书打电话过去一问,欧阳书记的秘书说欧阳明不在清流县,说今天一早就到市里开会去了,还说各县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会议了。
夏文博忙让小王到楼上看看,是不是黄县长也不在。
一会小王就回来了,说:“夏县长,这是今天上午市**通知召集的一个临时会议,各县的书记,副书记,县长,常务县长都去了?”
“奥,那就是说,今天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夏文博呵呵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