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4)

谈起即将召开的大国民议会,还有国王在流亡二十八年之后即将重返他的家园。我记得1973年查希尔国王被他的表亲推翻的那个夜晚,我记得枪炮声和亮出银光的天空——阿里搂着我和哈桑,告诉我们别害怕,说他们只是在猎野鸭。

接着有人说了个纳斯鲁丁毛拉的笑话,我们都哈哈大笑。“你知道吗,你爸爸也是个幽默的人。”卡比尔说。

“他是的,难道不是吗?”我说,微笑着想起在我们刚来美国之后不久,爸爸开始抱怨美国的苍蝇。他拿着苍蝇拍坐在厨房里,看着苍蝇从这面墙冲到那面墙,在这儿嗡嗡叫,在那儿嗡嗡叫,飞得又快又急。“在这个国家,甚至连苍蝇都在赶时间。”他埋怨说。记得当时我哈哈大笑。现在我想起来,微笑着。

到三点的时候,雨晴了,铅灰色的天空阴云密布,一阵寒风吹过公园。更多的家庭来到了。阿富汗人彼此问候,拥抱,亲吻,交换食物。有人在烧烤炉中点了木炭,很快,我闻到大蒜和烤肉的香味。我听到音乐,一些我不认识的新歌星的音乐,还有孩子们的咯咯笑。我看见索拉博依旧穿着他的黄色雨衣,斜倚着一个**桶,眼光越过公园,望着那头空荡荡的击球练习区。

过了一会,我正在跟那个原来当外科医师的人聊天,他说他念八年级的时候跟我爸爸是同学,索拉雅拉拉我的衣袖:“阿米尔,看!”

她指着天空。几只风筝高高飞翔,黄色的、红色的、绿色的,点缀在灰色的天空上,格外夺目。

“去看看。”索拉雅说,这次她指着一个在附近摆摊卖风筝的家伙。

“拿着。”我说,把茶杯递给索拉雅。我告辞离开,鞋子踩在潮湿的草地上,走到那个风筝摊。我指着一只黄色风筝。“新年快乐。”卖风筝的人说,接过二十美元,把那个风筝和一个缠着玻璃线的木轴递给我。我向他道谢,也祝他新年快乐。我试试风筝线,像过去哈桑和我经常做的那样,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拉开。它被血染红,卖风筝那人微微发笑,我报以微笑。

我把风筝带到索拉博站着的地方,他仍倚着**桶,双手抱在胸前,抬头望着天空。

“你喜欢风筝吗?”我举起风筝横轴的两端。他的眼睛从天空落到我身上,看看风筝,又望着我。几点雨珠从他头发上滴下来,流下他的脸庞。

“有一次我在书上看到,在马来西亚,人们用风筝来捉鱼。”我说,“我敢打赌你不知道。他们在风筝上绑钓鱼线,让它飞过浅水,这样它就不会投下阴影,不会吓走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