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可等到那时想要救下太子性命,再将其隐于俗世安然地活下去,得折腾上多少年?
纪鋆那样的人,必是一日不见尸首一日便不肯罢休。
他还指望着携了宋氏回延陵种花去。怎肯在这些事上大费周章,搭进去大把时光?
汪仁将话说得很直很明白。皇贵妃当然也听得直白分明。
“也正是因此,本宫才不曾扰了你。”皇贵妃松了手,又握紧,面上虽则平静如常,可她内心的焦虑还是难以自持地流露出了几分。她不觉得他们能在深夜入宫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何奇怪,可他们突然出现的理由,仍叫她有些心惊胆战。
因为她不知道,他们阻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尤其又多了个早就应当死了的燕淮……
思忖间,她听到燕淮说了句,“娘娘既已准备放惠和公主远离这潭浑水,为何不索性也放了自己和太子殿下?”
清越的声音在寂寂深夜里听起来,似乎尤为的冷冽。
她十指相扣,交握着的手,猛地紧锁,水葱似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自己的手背。
为何?
她也不知是为何……
兴许是因为还没有走到最后一刻,她仍不想死心罢了。
她终究是无法彻底信任汪仁,尤其在自己先前拒了这丛橄榄枝,时隔数日突然后悔方才重新去寻他了妄图结盟。多少人,入了这深宫,用不了多久便会丢掉性命。每一个从底层爬到顶端来的人,手中都必然沾满黏腻鲜血。
同这样的人打交道,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当她知悉宋氏的侄子宋舒砚,竟是敦煌的少主后……她就改了主意。
敦煌易守难攻,西越鞭长莫及,这些年在敦煌城主的手下,愈发变得牢不可破。肃方帝是疯了才会动了要攻打的念头,但凡是个聪明的,都会在权衡利弊之下,搁置这等举动。
若换了往常,要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远嫁到关外,她一定不会答应。
饶是如今这样的局面,若宋家只是寻常百姓,她亦不会点头应允。
因为宋家能护住她唯一的女儿,她才能狠心咬牙,送惠和远去。
更何况,莎曼答应了她,只要她在最后一刻前拿定主意,太子可随公主同行远离,隐性瞒名,在西域三十六国兜转,绝没有人能找得到他。这样的话,只有扼住了商道命脉的敦煌城主才敢说。
莎曼此番入京,带了宋延昭的叮咛。
皇贵妃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