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廖起了个大早,换了身衣服,对镜子照个不停,口中喃喃自语:“还是这身合适,新潮中带着庄重,又不失年轻活力。”选条领带带上,梳好头发,喷上薄薄一层发胶,仔细刮干净胡渣,皮鞋擦得贼亮。镜中的自己焕然一新,书卷气十足,哪里还有从前那种颓废潦倒?分明就是一个好学上进斯文有礼的青年。
很早到了学校,抱着教学讲义反复思索,“我的第一节课,到底要跟他们说什么呢?课文是不用再背了,第一次见面双方应该好好认识,让孩子们充分了解我带领他们奋发向上的决心。……这样好像太虚伪了吧?我要尽量自然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还是个新手。”
学校分为三个年级,每年级六个班,将近一千名学生。中午休息不能任意出校,晚上可以回家,家住得离学校远的学生,可以申请晚上在学校住宿,有专门的宿舍楼、食堂。早上共三堂课,下午三堂课,每课一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正式上课前还有健体操,学生必须到操场上集中排列队形做操。
仔细看了二年二班的课程表,早上第一节是数学,第二节才是语文,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
同样在办公室里闲聊有一大帮上午没课的老师,打牌的打牌,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大家悠闲的姿态,批改作业飞快迅速的姜锋,看教案一目十行的宋玉浩,写文件不用思索的余定楼,都给了他很大刺激。也许,这些经验需要时间来积累。廖学兵转而又想:“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教书我不在行,可是让他们去收保护费,他们能收得上来吗?”
第二节上课铃终于响起,老廖脑子有过一刹那的空白,很快恢复正常:“教训一帮小屁孩犯不着紧张,多大场面我没见过呢?和其他销售员、水管工还不都一样是工作?再说,在四十多人面前耍威风,不是挺好的事情吗?我是老师,他们是学生,紧张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拿名册和语文课本,走到四楼,过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猛地咳嗽一声,妄图震慑学生的神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诶?赵老师,这堂不是语文课吗?”廖学兵望着讲台上莫名其妙的地理课赵老师。
“廖老师,二班在隔壁,我正在上三班的课。”赵老师看看课程表说。
在学生们的讪笑声中,廖学兵一脸难堪地退出,蓄满的气势已荡然无存。若不是社会底层呆久了,见惯讥笑与责骂,还真受不了。
自己还存在着年轻人特有的冒失行为,应该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