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色,几乎要融进这周围的苍茫之中。
他就那么靠着冰棺,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尽是颓靡之色,双眼紧闭,紧锁的眉让人不难窥见他的痛苦。
在他的周围,地上的酒壶倒了一片,起码有十余瓶。
这么多酒,哪怕是她喝了,也会出事。
她蹲下身去,很想叫他。
可是他听不见。
她想试探他的鼻息——他,还活着吗?
可是她又不太敢。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感受到他是否还有呼吸,怕能却没有呼吸,怕不能,就更没有了。
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令人窒息,令人下坠。
她只能也坐在他的身旁,将脑袋倾斜,想象自己靠在他的肩头。
他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像是带着痛苦永久沉睡。
她很想哭,可是她不会流泪。
她想自己此时的神情一定难看极了。
心都在跟着绞痛,却无法流出一滴泪来缓解这种疼痛,只能张大了嘴,连哭声也哽在胸腔里。
……
像溺水一般,有人将她打捞起。
她猛然睁开眼,撞上他的眼眸。
江衎辞抱紧她,眼眸已经恢复了澄澈。
泱肆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哽着声问:“你怎么睡到我这来了……”
他的声音很哑:“我听见你在哭,哭得我心疼,把我疼醒了。”
泱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江衎辞安抚地摸着她的后脑,“做噩梦了?”
“嗯……”
刚醒来,她觉得此刻的一切变得很不真实,庄周梦蝶一样,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她真正身处的地方。
感受到怀里人的脆弱,他紧了几分力道,“别怕,有我在。”
他在。
他一直都在,是她总是将他忽视,总是不断地离开。
泱肆揪着他胸前的一小块衣襟,指尖不可抑制地轻颤。
“莫辞,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江衎辞在心中大概猜测出她做了什么梦。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说了,说她梦见自己死了。
他道:“不准再提死字,你不会死,你要长命百岁,富贵安康。”
可是他不会知道,死亡真的是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的。
“可是我说如果啊,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