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乾洲扑朔迷离的视线淡了剥削,微微一用力,便将我丢了出去,“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我踉跄后退两步,扶着立柜稳住身子。
喉头轻轻僵硬,下意识挺直背脊,冷冷看着他。
是了。
我做不到。
这一瞬间我想起娘亲上吊的画面,想起沈静姝面如死灰的脸。一旦我像她们一样,用肉体去取悦男人,换取资源。
那我的结果,可能比她们还要悲惨。
宁乾洲不会再给我任何刺杀他的机会,哪怕他给我机会爬上他的床,最后的结果是:我会被白白玩弄。
绝望死去。
我根本迈不出第一步,亦不能在他身边继续慢慢被消磨蹉跎,没时间了。
这一刹那,我决定跟靳安合作。宁乾洲刚刚那一番剥削侵略的目光,成功劝退了我。
我做不到,死都做不到。
堂亲们看着这一幕,只当我跟宁乾洲在调情,众人打牌的打牌,看画的看画,闲聊的闲聊。
宁乾洲不再看我。
远远听见拏云的哭声,我走过去跟孩子们待在一起。
吃年夜饭的时候,嫂嫂们劝酒。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嫂嫂们用养生葡萄酒劝我,说,“这酒养身子,养颜。”
我谢绝,滴酒不沾。
毕竟不想死在宁乾洲前头,我要开始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我小心翼翼坐在叔母身边,或许她从叔父那里听到了很多事情,这妇人特别护我。我全程埋头吃饭,谁都不敢看。
宁乾洲刚刚那一下子,真的要我命了。
我以为自己豁得出去。
事实上,我连他暧昧的眼神都接不住,更不用说肌肤接触。全身都在抗拒,灵魂都在战栗。
叔母给我夹菜,“多吃点。”
我有些心不在焉。
她轻声宽慰我,“很辛苦吧。”叔母撩起我耳边的乱发归于耳后,“乾洲性子太内敛,又不擅长沟通。遇到事情了,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是辛苦。”
我摇了摇头。
她说,“我若是你,八成撑不到现在的。孤身一人,小小年纪,很不容易。”
她叹息一声,莫名共情我,“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宽慰暖到了,眼泪突然掉落进碗中。遇恨不哭,却受不住这般突如其来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