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离开延州时才十岁上下,按道理并不会说亲,是以他说了自己父母给定了亲事,柳伯山十分吃惊。
延州是边城,说亲确实比起一般的州城要早,商户不同于士子,说不准什么时候,为了生意便要定亲,也是常事。
然而顾延章这一句话,却全是虚构的。
从前他家中上有四个哥哥在,泰半都没有成亲,尚还轮不到他呢。
其实柳伯山的问话并不算多管闲事,顾延章父母双亡,也无伯叔兄弟,若是要说亲,当真最有发言权的便是先生了。
顾延章那句“许了婚事”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可既然已经说了,却也没有自打嘴巴的道理。
看先生这架势,应是有什么亲事要说与他,与其多费唇舌解释,不如先找理由拖上一拖。
柳伯山早知道顾延章家中原是商贾,可这学生自入了他门下,举止应对比起京城许多出色的名门子弟也毫不逊色,是以有意无意之间,便将这回事给忘在脑后,此刻听他一说,倒有些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