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找个宽敞的地方等,赶着骡车进城,破事儿更多,尤其他们这种带着大车厢的,里外都得翻腾个遍,偏那些人动作粗鲁,好东西都得给你糟践了,完全没人权和尊严可言。
除非你的身份地位够高,不然就得在这些难缠的小鬼面前忍气吞声。
两口子都很淡定,习惯就好,人在屋檐下嘛,哪能不低头?
就是顾小鱼,也已经能平静的面对了,牵着许怀义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唯独阿鲤是雀跃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四下瞄着,仿佛看啥都是稀奇的、有趣的,时不时的还“啊啊”两声,惹的附近的百姓看过时,她还冲着人家无齿的笑。
漂亮的孩子总是讨喜的,还是个爱笑的,就更叫人稀罕,很快,四周排队等着进城的百姓,就注意到了阿鲤。
这般被人瞩目,苦了顾欢喜这个社恐人士,她拍了拍怀里的闺女,“老实点儿。”
老实是不可能老实的,阿鲤只会更活泼,“啊,啊”叫着,小胳膊小腿的用力蹬着,迫不及待想下来跑。
顾欢喜,“……”
管不了闺女,无奈之下,便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扫了一圈,低声道,“京兆府不安置灾民了吗?怎么任由他们都赖在城门口不走呢?不怕惹乱子了?”
许怀义解释道,“安置还是安置的,但有些灾民不愿意去,从老家逃荒到这里,啥家当都没了,咋去村里落户?住哪儿?吃啥喝啥?在城门这里,好歹每天能混两碗粥喝,你看远处那些棚子了吗,冷的时候,就进去躲躲。”
“可再过些天,下了雪,那棚子能管什么用?”
“所以,他们也在找机会,要么卖身为奴,要么就去大户人家的庄子上当佃农,实在没出路的,就只能在这里等着那些乐善好施的人救济了,真到山穷水尽,我估摸着,就算为了名声,京兆府也不会真不管。”
顾欢喜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肉的难民,心头阵阵发堵,“你说的是眼下这种可控的情况,等到灾民越来越多,京兆府管不过来了呢?那些施粥的大户人家想给自家博名声,也得掂量划不划算,要是付出太多,他们肯定找由头撤。”
许怀义叹道,“那也没办法……”
顾欢喜意外的瞥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想办法。”
许怀义苦笑道,“我有自知之明,这么多难民,除非是朝廷出面解决,个人能力再强,也不能出这个头,那不是行善,那是招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