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生匆匆赶到俞相公府上,俞相公已经睡下了,被丫头叫起,更是又惊又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出来了。
内书房,雷先生已经坐到炕上,见俞相公进来,微一欠身,“俞公匆慌,是极重要的事。”
“出什么事了?”俞相公一边往炕上坐,一边急问道。
“俞公,咱们大意了。”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雷先生不愿意将刚才那个神秘声音的事说给任何人听。
“大意?难道有什么事咱们没想到?”
“不错。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咱们忘了这个了。”雷先生重重的、伤感的叹了口气。
“飞鸟尽良弓藏……”俞相公喃喃念着,被这一句话勾起了无数想法。
“官家在位近四十年,换过五任首相,大权一日也不曾旁落过,官家,深通帝王之术,极懂御人之道,制衡!牵制!这才是朝廷稳定,皇权稳定的不二法门,如今王相罢黜,林相惨死,若是端木华再倒下,朝里还有谁能制衡俞公?无人可比,大权独揽,相公危矣!”
雷先生声音虽轻,这话却如炸雷响在俞相公耳边。
枪打出头鸟,俞相公莫名其妙竟想起了这句话,如今他可是一枝独秀,他还是太子妃生父,是外戚!官家最忌外戚专权……
“俞公,再往深了想,林相一案,只怕没那么简单,就凭一幅来历不明的法贴,凭几张银票子,几封真假难说的书信,就认定一国之相通敌卖国,荒唐啊!林相已经位极人臣,又是外戚,未来若二爷即位,他也罢,林家也好,这富贵荣华至少三代无虞,他为什么要通敌?为了二爷通敌,那就更是笑话了。可官家,就抄了林府,关了林相公,一天数个口谕要严审严惩,可没说严查!”
雷先生的话让俞相公更加心惊,“你的意思,林相公一案,是官家……”
“嗯,即便没有授意,也是默许了的,只是没想到二爷竟折在里面,二爷一死,林相就不用死了,所以就糊涂了案,所以官家才去看他,看着吧,这发还家产,翻案,是早晚的事,若二爷没死……”雷先生眼睛眯起,“二爷若没死,林相公只怕早就身首异处,林家,只怕早就不知道发配哪儿去了,二爷……”
雷先生话说的不慢,心思转的更快,轻轻抽了口凉气,“俞公,真是天佑太子,天佑你我,二爷死了!二爷若不死,除了林相公,只怕这会儿二爷已经册了太子了!”
俞相公喉咙里‘咯咯’了两声,雷先生跟了近二十年,他深知他识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