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枢密真有种五内俱焚的感觉,这社稷这天下,不是端木华夺走的,而是皇室拱手送给端木华的!
熊大学士看着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来的端木华,百感交集,他这个太子先生,明里暗里争了那么多年,想想二皇子,太子,四皇子,全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若官家只生了一个儿子,若没有这些争斗……还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吗?
在熊大学士百感交集中,端木华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顿了顿,步履极缓的走向熊大学士和杭枢密。
熊侍郎松开扶着父亲的手,伸长胳膊,将已经解开的包袱伸到熊大学士和端木明节之间,熊大学士抬起手,却一阵咳嗽,端木明节一脸决然,抢在熊大学士前面,一把抓过包袱,扔了包袱皮,用力抖开那件明黄的刺目的斗蓬,一步上前,几乎是狠狠的裹在端木华身上。
楼下的护卫,掺杂在各处的暗探线人,早就紧紧盯着宣德楼了,见那片明黄迎着朝阳闪亮,顿时扯着嗓子山呼万岁,黄相公等人被那明黄炫的眼晕,被宣德楼外扑天盖地、海啸一般的‘万岁’声冲的跪倒在地,一声声万岁。
端木华清冷的目光从熊大学士身上扫过,俯身拉起两只手冰凉的端木明节,声音温和,“手怎么这么凉?快起来,别冻着。”
端木明节垂头站起,熊大学士却被端木华那一眼看的心里一阵冷气吹过。
欢呼声冲进离御街不远的大皇子府,端木守志凝神细听了片刻,忍不住松了口气,大皇子目光清冷的斜睨着他,“皇帝的兄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什么好高兴的?”
“高兴算不上,不过二哥总算平安了。”端木守志重又坐回去,浑身的紧张散去不少,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显的非常轻松。“您又不愿意坐那把椅子,除了您,我觉得还是二哥最好!对您也最好!”
“对我?”大皇子一声讥讽的轻笑,“我一个出了家的方外人!”
“可您还有家人孩子不是吗?”端木守志轻声道,大皇子神情一滞,顿时一脸颓唐。
“从前二哥一心想让您承继大统,几位皇子,您也知道,二爷和太子都不是良君,甚至连个平庸之君都做不到,您不肯,后来又添了四爷,可惜四爷……唉!二哥也是没办法。”端木守志又说了一遍,大皇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半仰头看着屋梁,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莲生必定要走这一步。”
端木守志听的一愣,想多问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会儿一适合多说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