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天天成长,越来越像自己期望的样子,闻国安越来越感到欣慰。
遗憾的是,闻国安到底没能看到自己最爱的孙女成年。他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无病无痛,自然地离去了。
按照传统,算是喜丧。
闻国安其人,一生活得恣意,晚年也过得幸福圆满,实在令很多人艳羡。
他虽然没留下自己的血脉,可他在儿子闻裕和三个孙辈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传承这种东西,可以不止是血缘。
葬礼上松松柏柏都哭得涕泪泗流。
闻裕偶一转头,发现闻姝珺表情茫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明明她是,闻国安最爱的那个孩子。
纪安宁晚上醒来,发现枕边空空。她走到露台上,果然看到了闻裕。
闻裕坐在露台上抽烟。
从纪安宁外婆那时候起,他便戒了烟,已经许多年没抽过烟了。
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
纪安宁过去接过他指间的烟,摁灭:“爸可不想看到你得肺癌。”
闻裕抬眼,他的眼睛是通红的。
他真正的生父还活着,在牢里快把牢底坐穿了。但对闻裕来说,他的爸爸只有一个,就是闻国安。
在孩子们的眼里,他已经是中年男人,自己都早已经当了爸爸。可是从这天起,他成了一个没有爸爸的人。
纪安宁懂他。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鬓角。
闻裕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拉她在自己怀里坐下。纪安宁静静地靠在他肩头,夫妻两个谁也不说话。
许久,闻裕说:“我担心珺珺。”
珺珺一直没哭,她一直都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纪安宁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她说:“给她时间。”
珺珺的反应比别人缓了整整一周。
在餐桌一端的那张椅子终于不再为闻国安空着,终于由闻裕来坐的时候。珺珺的难过才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在餐桌上哭得喘不上气来。
松松柏柏一左一右地环着姐姐,低声安慰。
能哭出来就好。闻裕和纪安宁终于放心了。
闻裕把珺珺叫进了书房。
从前,这间书房是闻国安的书房,现在,是闻裕的了。
闻裕把闻国安那份“继承人培养计划”给珺珺看了:“这是你爷爷在你上幼儿园的时候为你做的计划。以后,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