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也不问，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一直到晚高峰结束。张易伟得空跑来找杨明请教问题，杨明靠在流理台边，微锁着眉头认真听他说话，不时说两句。

王小明则站在灶台边，定定地看着他们，有一股他自己察觉不到的情绪从全身上下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角落里奔涌出来，慢慢地，全都汇集到胸腔里，多得几乎要将他的胸膛挤破。王小明这才发现，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感情它自己生长得如此蓬勃葳蕤，深深的依恋，浓浓的不舍，多得快要没顶了。

然而这一切刚刚得以见天日，却又得尘封起来，放进那永不见天日的深井之中。王小明决定，这辈子打死也不说出口了。

杨明察觉到王小明的视线，扭过头去，与他四目相对，王小明慌忙垂下眼帘，赶紧出去了，就像慌不择路的小动物。

今晚上大家都格外好学，来向杨明请教问题的人一个接一个，杨明也难得极有耐心一一解答，等到大家都散去，已经是打烊时间了。

王小明和杨明清点好当天的账目，杨明说：“走吧，回去了。”

王小明说：“杨明，我有话跟你说。”

杨明停住了：“正好我也有话要说，不急的话，咱们还是回去说吧。”

王小明点了点头：“好，回去说吧。”

两人都各怀着心思，谁也不开口。回到家，杨明主动要求帮王冰洗澡，王小明也没有坚持，他今天身心俱疲，大脑暂时性停机，不想运作了，便像一尊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沙发里，电视也不开，双眼发直地盯着黑色的屏幕出神。

杨明抱王冰进去洗澡的时候他是这个状态，洗完抱着出来，看他还是这种老僧入定的状态，杨明也不说什么，将王冰放回床上，回头来看，王小明还是那个姿势，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王小明终于悠悠回过神来：“哦，好了？我去洗澡。”

杨明拉着他：“等等，你不是有话和我说？”

王小明抬眼看着杨明：“你好像说也有话跟我说。你先说吧。”

王小明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先听他说完了再说。

杨明点了下头，坐下沙发：“我想起了一些失去的记忆，今天拿着钱去找私家侦探给我去调查一下。”

Duang！

王小明的脑袋就好像被锤子敲中，整个都不好了。

如果没有了杨明，海霸王该怎么经营下去，没有了杨明，他又该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