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正在经历丧妻之痛的男人,没有人再去管一个六岁孩子的童言无忌。
犯了错的大人不肯承认错误,并自我逃避地推卸责任,隐瞒真相。
那一刻,在孩子的眼里,他变得面目可憎。
小江匀猛地推开了父亲,红着眼眶扔下一句“我讨厌你”便躲进了房间。刚安置的新家干净整洁,但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不隔音的门板挡不住江林才伤心欲绝的哭嚎。
听着门外的动静,用被子蒙着脑袋的小江匀也跟着掉眼泪,哭得呼吸和心脏都发闷。
他心软又愧疚地想,自己也许不应该那么指责爸爸。
爸爸并不是故意要害死妈**。
他只是不小心……
那时的他仍对父亲心存幻想。
可等他慢慢长大,知道了什么叫“虚伪”,什么叫“鳄鱼的眼泪”。
…
“我妈去世的第八天,骨灰还没进坟墓,江林才就带回来一个女人。”
车后座上,江匀握着程希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的指腹,轻谈慢吐时的嗓音泛着冷意,“那个女人,怀孕三个月。”
程希靠着他的肩,看不到他的神情。
“江叔叔对宁阿姨……不贞吗?”她斟酌着用词。
“嗯,可能是报应吧,她的孩子没有生下来,流产了。”说到这里,江匀咧嘴冷笑,话里藏了一丝快意。
他的父亲把一个陌生女人领进家门,让他喊“桂阿姨。”
六岁的江匀并非什么都不懂。
正是因为懂,所以格外难过。
他安静地盯着那个面露得意的女人看了许久,然后露出天真的表情,报复性地喊了一句:“小三阿姨。”
如他所愿,两人脸色骤变,看起来难堪至极。
“其实,发生火灾的那天,我妈妈就是因为发现江林才**,才和他大吵了一架……”江匀撕开内心结痂多年的伤疤,翻出埋藏深处的记忆。
十九年前的那日中午。
正在房间写作业的小江匀听到父母的争吵,惶惶不安地探头查看。
他看见妈妈举着手机,质问厨房里的丈夫:“江林才,你跟我解释清楚,这个女的为什么要给你发‘我想你了’?!”
正打算炒菜的江林才拧开煤气灶的开关,烦躁地拧着眉心,“我都跟你说了,是她主动纠缠骚扰我,我根本没理她!”
“你说她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