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对于技法和材料需要保持一种平衡,七分的技法不能用三分的材料,更不能用十分的材料。
丁汉白有火就撒,从不委屈自己,这会儿收拾干净桌子给姜采薇展示,粉白莹润的一块石头,他觉得很适合姜采薇,能招桃花。
“小姨,你喜欢么,我好好雕一个送你当嫁妆吧?”
姜采薇说:“行啊,连上我的南红小像,一大一小。”
丁汉白扭头看梳妆台上的小像,抛光之后又放了一段日子,被摸得更加光滑。他终于想起来问:“这不是廷恩做的吧,到底是谁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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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薇卖关子:“你猜猜。”
丁汉白半信半疑:“我爸?可他哪有时间雕这种小件儿,线条画法也不像他,这个柔。”
姜采薇说:“是慎语。”
丁汉白吃惊道:“纪慎语?!纪珍珠!”
他对纪慎语的全部印象都在那次不及格的富贵竹上,就算偶有失手也不可能从青藏高原偏至乌鲁木齐,除非对方压根儿就在演戏。
可他不确定,纪慎语的手艺有这么好?
丁汉白一阵风似的卷进小院,院里三两棵树之间牵着细绳,纪慎语正在树下晾衣服,遥遥对上一眼,纪慎语疑似……翻了个白眼儿。
也对,他早上那番话伤人,如果纪慎语真是妙手如斯,那生气很正常。
丁汉白游手好闲地过去,拿起一条裤子拧巴拧巴,展开一搭把绳子压得乱晃,问:“小姨那儿的南红小像是你雕的?”端着漫不经心的口气,瞥人的余光却锃亮。
纪慎语把一条枕套夹在绳上:“是我雕的。”
就这样承认了,等于同时承认富贵竹那次装蒜,还等于表明以后彻底踹掉草包这个外罩。他被丁汉白那通吵闹刺激得不轻,以后其他师哥会不会防他另说,他就轻轻地跟丁汉白叫板了。
也许是他刚到时不在意丁汉白的看法,时至今日发生了颠倒。
丁汉白和纪慎语都没再说话,无言地在树下走动晾衣服,认的人那样坦白地认了,问的人那样大方地接了,衣裤挂满摇晃,像他们手掌上摇摇欲坠的水滴。
丁汉白透过白衫看纪慎语的脸,眼里浮出他的芙蓉石。浮影略去,纪慎语的脸变得清晰,让人思考这是不是就叫芙蓉面。
丁汉白咬牙,猝不及防地被自己透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