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4 / 6)

碎玉投珠 北南 2182 字 4天前

拢他?”

丁汉白噤声,在这方小院来回转悠,有失去玉童子的焦躁,更有被戳中心事的烦乱。从他认张斯年为师,等于下一个决心,决心在他喜欢的古玩行干点什么。

“这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不是需要骑个破三轮去挨家转悠,收个件儿要用收破烂儿打掩护。”他说,“师父,我喜欢这行当,喜欢这些物件儿,但我不可能像你一样只泡在古玩市场里捡漏、脱手。”

张斯年目光冷了:“你想干什么?”

丁汉白说:“我贪心。”他言之切切,“我特别贪心,我倒腾来倒腾去是因为喜欢,也是为了钱,钱越多,我能倒腾到手的宝贝也就越多。可无论钱有多少、宝贝有多少,都只是市场之中的一个单位,还不够,我喜欢做主,总有一天我要干预、控制。”

张斯年一声干咳,无声地点一支旱烟。

丁汉白立在灰白烟雾里:“以前没有古玩市场,人多就有了,再以后呢?”他蹲下,按着张斯年嶙峋的膝盖,“老头,玉销记做翘楚好几代了,降格就是要命。**天分和努力争到上游,做不了魁首也要我的命。”

安静,静得连烟灰扑簌都能分辨。

烟头落下,张斯年的手一并落下,盖住丁汉白的手背。

“他好找,是个六指儿。”老头说。语气无波,可就这么无波地妥协了。

丁汉白笑了:“你俩为什么不对付?难道是他把你戳瞎的?”

引擎和着秋风,像年轻人发出的动静,师徒间剖白笑骂,有些敞开说了,有些暂且留着。张斯年听那动静远去,独坐在院子里发呆,半晌哼一阙戏词,余音袅袅,飘不散,倒勾出他年少的一段念想。

而丁汉白,他语文学得还不错,诗也会那么几百首,今天却真正懂了“直抒胸臆”是何等痛快。理想与念头搁置许久,一经撬开就无法收回,就像这车,卯足劲儿往前开才算走正道。

他回家,寻思着改天找到梁鹤乘后的开场白。

落日熔金,大客厅这时候最热闹。

空着两位,纪慎语忙于雕刻玉薰炉,没来。

姜采薇问:“怎么汉白也不来吃饭?”

姜漱柳说:“肯定在外面馆子吃饱才回来,他最不用惦记。”

丁汉白着实冤枉,他什么都没吃,不过是去机器房找一块料而已,就被冤家缠住。那玉薰炉划分仔细,盖子炉板器身三足,各处花纹图案不一,刻法也不尽相同。纪慎语握着刀,问完东又问西,相当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