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
东北,距离长白山不远的一处小山村,一个衣着整洁的老人缓缓前行,算不上步履蹒跚,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这么一副孤苦画面,实在没什么温暖色彩,原本应该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眼神明亮,第一眼看上去,很容易给人一种孤独却不孤单的感觉,大过年的,寨子里老王家的儿子外出打工回来,看到老人,偷偷跟睡在自己炕上的婆娘说那老头头发焗油过,看着显年轻,但却是真老了,于是消息就这么传开了,寨子本来就不大,撑死了两百号人的规模,不到一天的时间,基本上所有人都家喻户晓,焗油,这可是城里人的专利啊,这个小村子,还真没人能享受这种待遇,那些外出打工把头发稍微做一下的孩子,回来可都是会被乡亲们当成不学好的怪物的。原本就对这个年前几天才搬过来的老人不怎么待见的村民更是对这个老人指指点点,挖空了心思腹诽嘲讽,张家寨,张家寨,带着一个张字,一个外姓人来了算是怎么回事?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他有个在外面大城市中能呼风唤雨的儿子,是有大出息的,可这大过年的,也没看到有任何后辈来看望他,拜年的就更没有,大年三十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不是一般的可怜,有人说是这姓陈老头的儿子不是个东西,跳着脚大骂,越骂越起劲,但那些本来应该最为气愤的老人却缄口不言,被后辈小子缠的受不了了,才会气急败坏的说一句这是报应,至于真相如何,却不是他们能说清的。
将一系列的争论都听在耳朵里面的姓陈老人也不解释什么,任由事情愈演愈烈后逐渐平息,他依然是众人眼中的外来户,没人待见,都说入乡随俗,他来到这里,可真算是入乡随俗了,手机,手表,服侍,名车,洋房,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知己,甚至让人敬畏敬仰的荣耀,都放下,安心住在这里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早就失去了村民们那份朴质,有些时候,真不是放下什么,就可以得到补偿的。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先去拜访了村里几个年岁较大的老人,但结果毫无例外,全部都被赶了出来,白眼狼,上门女婿,甚至是畜生,一系列的帽子都扣在了陈姓老人的头上,张家寨如今老人不多,都是一些年轻人或者中年人,看着这个外来户带着一顶又一顶不怎么光彩的帽子,都下意识的敬而远之。
呆在这里几乎每天都过着千夫所指的日子的老人倒不觉的有什么,一天一天,除了孤单了点,还没啥承受不住的悲凉滋味,在自己家里亲手腌了点腊肉,过年嘛,就凑合过了,腌肉味道不错,只不过一个人吃,真少了点滋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