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眸一点点变得深邃暴戾,酝酿起一场风暴。
上次御史弹劾李家盗卖军粮,皇帝曾派人去闽州查过,回报说李家在闽州尽忠职守,他也信了。
如今看来,李徽父子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如此有负皇恩,实在是百死不能赎其罪!
程训离的头俯得更低了,不敢吭声。
“传朕的旨意,给朕把李徽和李传应押解进京!”皇帝霍地站起身来,额头青筋乱跳。
“皇上,已经封笔封印了。”这时,在一旁静立了许久的岑隐出声提醒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
原本怒火中烧的皇帝仿佛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般,面沉如水:难道他堂堂大盛天子就因为封宝封笔就要束手束脚,再忍那李徽父子七日吗?!
那他这个年还过得安生吗?!
皇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地命人去开宝开笔,可是话到嘴边又迟疑了。
大盛朝百余年都没有这个旧例,群臣定会阻拦,这要是真闹起来,岂不是要闹得满朝皆知李家之事?!
若李家真和肃王有所勾结,自己现在派人大张旗鼓地去押解李徽父子俩进京,会不会反而激得李家直接就反了?!万一李家不肯应旨,而是背靠肃王直接在闽州占地为王,那恐怕是后患无穷!
皇帝慢慢冷静了下来,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冷静谨慎处理才行。
皇帝在御书房里来回地走着,步履中难免就透出一分烦躁,两分沉思。
好一会儿,四周只剩下皇帝一人的步履声。
程训离和岑隐皆是沉默,程训离低眉垂首,身子绷直如那拉满的弓弦;岑隐负手而立,一派悠然自若如一缕清风。
皇帝来回走了两遍后,步履蓦然停下,先望向了程训离,吩咐道:“程训离,你亲自去一趟闽州……”
说着,皇帝又看向了岑隐,问道:“阿隐,李廷攸可还在京中?”
“回皇上,李廷攸昨日刚离京。”岑隐回道。
皇帝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果断地沉声下令道:“程训离,你先去把李廷攸追回来,让他别回闽州了,就留在京中过年……你就跟他说,新年宫宴时朕会嘉赏他。还有,阿隐,你去查查肃王,朕准你便宜行事。”
皇帝的最后四个字透着意味深长的叮嘱,眼神又变得幽深复杂,黑浓得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似的。
御书房里再次陷入了死寂,程训离急忙告退,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十几名锦衣卫,从京城的南城门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