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阴冷的穿堂风猛地刮了进来,刮进了宣宁伯的领口中,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宣宁伯是聪明人,立刻就听明白了端木宪的暗示,现在锦衣卫给自家解了封,那就说明自家的罪不算重。长子虽然现在在诏狱,但是只要他是清白的,也未必不能安然从里面出来。
要是自己打听得多了,万一让锦衣卫以为自家是在给孙家和南怀打听消息,那可就弄巧成拙,反而坏事!
宣宁伯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是想想,他心底就是一阵后怕,心潮翻涌。
罢了罢了。
宣宁伯在心里对自己说,对自家而言,现在最差的可能性也就是折一个儿子,总比一家子都折进去要好。
他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等待了,只希望长子没傻得勾结孙家通敌……
宣宁伯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情冷静了不少,人却是骤然苍老了好几岁,不负往日的神采飞扬,看得端木宪唏嘘不已,心中长叹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咣!”
远处传来了一更天的打更声与更夫的吆喝声,在这腊月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刺耳。
宣宁伯对着端木宪露出了歉然的表情,再次站起身来,拱手告辞道:“今日真是多谢端木兄提点了,小弟就不打扰了兄台,改日再请兄台喝酒。”
宣宁伯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毕竟这年头落井下石者多,自从长子被锦衣卫带走后,他这些天无论走到哪里,旁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与自家扯上关系。也就是端木宪肯掏心掏肺地与他说这番话了。
“伯爷,客气了。我送送伯爷。”
端木宪亲自把宣宁伯送到了仪门处,目送对方的马车从西侧角门出去了。
马蹄声与车轱辘声远去,四周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唯有阵阵寒风在耳边呼啸不已。
“哎!”
端木宪揉了揉眉心,幽幽地对着夜空中的明月长叹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返回了外书房。
虽说孙家的案子牵扯不到自家身上,但是端木宪同样发愁啊,他只希望锦衣卫那边能早早结案,如此,朝堂也能稳定下来,省得人心惶惶,朝堂上流言霏霏,不少官员都无心政务。
这段日子朝堂上是真忙啊,不止端木宪忙,礼部也忙。
礼部尚书范培中已经连续在礼部衙门歇了五六个晚上没回府了,几乎都快要熬白头发了。
不仅如此,更让范培中发愁的是,距离明年正月初一已经只有半个多月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