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祖,坐下再说吧。”
慕炎客气地伸手示意礼亲王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小內侍立刻给两人都上了茶,茶香袅袅,与窗外飘来的花香交糅在一起。
慕炎知道礼亲王是为何而来,也就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皇叔祖,这件事与皇后无关,是朕的意思。”他直接把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礼亲王愣了一下,再一想,隐约明白了什么。
也是,金吾卫是新帝借给皇后的人手,今日这一切的背后自是有新帝的全力支持。
整治内廷司无论是皇后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都不重要了,关键是帝后坚定不移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慕炎有条不紊地接着道:“皇叔祖,这个月来,朕查了宫中这些年的账册,还有内廷司上贡到内承运库的贡品账册。您怕是不知道吧,这几年各地进贡的贡品至少被内廷司黑了一半。”
“还有宫中的采买,只去岁内廷司就至少黑下了两百万白银;近得说,上个月内廷司就花了五十万两采买一万块冰块,这冰价是市面上的二十几倍。”
“其他炭火、嚼用等等,朕就不一一例举了,皇叔祖要是有兴趣,朕让人把这些年宫中的账册都给您送去府上,您可以慢慢看。”
慕炎说得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礼亲王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为慕炎所言心惊不已。
慕炎慢慢地扇着折扇,看着礼亲王的眼睛问道:“皇叔祖,您说,朕该不该查?”
“……”礼亲王根本答不上来。
他知道内廷司贪,哪朝哪代的内廷司都贪,可他以为内廷司最多是在采买时赚些差价,就是王府管采买的管事也难免赚差价、拿回扣,本来礼亲王是想劝劝慕炎,水至清则无鱼,让他放怡亲王一马。
他完全没想到怡亲王竟然贪到了这个地步,其中竟会有这么大的差额,而且,内廷司竟然连贡品也敢背着皇帝悄悄昧下。
礼亲王皱了皱眉头,迟疑道:“皇上,不会是弄错了吧?怡亲王应该不会这么大胆。”
一年贪了两百万两,那怡亲王手掌内廷司十四年,又一共贪了多少?!
礼亲王简直不敢想下去。
慕炎浅啜了一口热茶,气定神闲地放下了茶盅,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从前是不会这么大胆,但是慕建铭纵容了他这么久,把胆子都养肥了。”
“……”礼亲王哑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