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送去道观,整整四个月, 唐解忧每日按着道观的作息早起晚睡, 要听观中道长讲道,还得按日子抄好经书, 以被韩镜查问。因韩镜事忙,记不住这些小事, 每隔五日, 都是杨氏拍人来取。
杨氏身边的人能有几个好缠的?
唐解忧不能偷奸耍滑,又不敢敷衍韩镜自断后路,每日认真抄书,想抽空去道观附近瞧风景都得提前筹算安排。
比起从前在相府的锦衣玉食,这四个月清茶淡饭, 简直度日如年。
后悔二字, 确实是发自肺腑。
太夫人瞧着她, 满心疼惜, “那你知道错了?”
唐解忧颔首, “早就知道了。那时是我糊涂,鬼迷心窍, 在外祖母跟前撒谎, 更是万万不该。是解忧不懂事, 辜负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对我的好。若不是这回责罚, 解忧恐怕仍执迷不悟, 越做越错。回到观里, 解忧会安分守己, 悔过自新,也请外祖母保重身体,等解忧回来,仍画花鸟给你看,弹琴给你听。”
“好,好。”太夫人渐现龙钟老态的脸上露出笑容。
唐解忧也柔柔的笑,倒了热茶,贴在太夫人旁边喂她。
太夫人握着她手,满心都是不舍,“再过阵子,我就跟你外祖父提,接你回来。”
“不用着急,在道观也挺好。”唐解忧双眸微敛,低声道:“耳根清净,心神安宁。”
太夫人微诧,瞧着她神色,渐渐领会过来,叹了口气。
唐解忧续道:“不过有件事,我想求外祖母。您正病着,不宜费神,前两天问我的事……这满京城的男子,谁能比得上大表哥?解忧不敢再有奢望,却也不想仓促出阁。这件事先搁着别提好不好?”
“我是怕等不到你出阁……”
“外祖母长命百岁,福寿绵长!”唐解忧赶紧拦住,有些羞涩,“那些人虽好,解忧却不中意,即便出阁,也不高兴。等过两年,外祖父原谅了解忧从前的过失,再提此事也不晚。”
太夫人沉吟。
时人风气,男婚女嫁固然有门户之论,却也盼着郎情妾意,夫妻和睦,婚嫁前男女彼此中意有心,算是好事。唐解忧到了婚嫁之龄,太夫人问她的意思,她说这些不算失礼。
因唐解忧先前犯错,韩镜怕日后生是非,挑的这几家确实不算出挑。
等上两年,待韩镜转了心意,挑门当户对的,也不委屈她。
“也好。”太夫人颔首,又道:“红姑说